想來錢鶯靈早就看孟晚霜不順眼了,她又是正妃,真下狠心,能有一百種手段折磨孟晚霜。
只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孟晚霜做個宮女,伺候在她身邊,簡直是最低級的一種方式。
別的不提,孟晚霜可是正正經經的側妃,是上過玉碟的,讓她像個宮人一樣伺候,打得可是雍王和陛下的臉。
顧云瑤心下思索,以孟晚霜的才智,想必早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才故意扮可憐,將自己放在弱勢局面。
這樣一來,不管是雍王還是陛下看到,都會對她心存憐惜,而對錢鶯靈心生不滿。
心里明白,顧云瑤面上不動聲色,她可懶得提醒錢鶯靈。
錢鶯靈和孟晚霜這兩人狗咬狗一嘴毛,她才樂見其成。
“多謝雍王妃好意。”顧云瑤回答:“只是我身邊的宮人服侍的極好,我也不需要這些添亂。”
錢鶯靈心里不屑:裝腔作勢,難道太子以后不納妾?!
她才不信!
又過了半個時辰,金鑾殿中的各個空席位,陸陸續續被人坐滿。
最后進殿的是安慶帝,他扶著一個老婦人,慢慢走進殿中。
眾人紛紛跪下行禮,叩中叫著:“請陛下安,請太后安。”
顧云瑤明白這老婦人便是太后了。
太后年歲不過六十,但保養得當,臉上只有些許皺紋。
法令紋像兩條溝壑印在她下拉的嘴角兩側,眼神銳利,看誰都是一副不滿的神色。
太后被請到上首,她也不推辭,坐下后自顧自掃視著下方,待見到顧云瑤時,她挑眉:“這便是太子妃嗎?”
穆硯之和顧云瑤起身行禮。
太后不陰不陽來了句:“進了新人,這宮里也得熱鬧了。”
底下無人敢接這話。
太后也不在意,又道:“既然太子妃都進宮了,皇后有功夫也別把著宮權不放了,交給新人歷練一下,省的你鎮日操心這些事,可別未老先衰,你說是不是啊,皇后?”
太后這話明擺著指責潘皇后大權在握。
雖然這是事實,但也只有她敢這樣堂而皇之說出來了。
潘皇后道:“母后所言極是。”
潘皇后面上微笑,心里卻將太后千刀萬剮。
這個老虔婆一回來便張口閉口宮權,不就是因她侄女蘇貴妃沒沾到宮權么?!
真要是蘇貴婦把著宮權,看她還說不說這話!
可這些話,潘皇后只能在心中腹誹,孝字當先,她能用“孝”拿捏太子,太后也能用“孝”拿捏她,她連反駁都不能。
太后眼皮一抬,看了她一眼,“罷了罷了,哀家老了,說的話沒幾個人愛聽。”
這話說得重。
安慶帝立即道:“母后別這么說,您的吩咐,皇后一直銘記在心。”
“是啊母后。”潘皇后點頭。
太后嗤笑一聲,眼含嘲諷,冷冷掃了潘皇后一眼,便挪開視線,并不接茬。
一時氣氛有些尷尬。
在場數這三人身份地位最高,他們之間波濤暗涌,旁人也不敢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