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
福安公主看著錢家大公子目光慈祥,頻頻點頭,顯然對他頗為滿意。
而錢家公子的目光時不時掠過周晨暮,眼里閃過一絲驚艷。
周晨暮的容貌初看并不驚人,但細瞧之下越看越有味道。
她如同一株西府海棠,脖頸白皙嬌嫩,低著頭,如經不起風雨的海棠,搖曳生姿。
面對他灼熱的視線,周晨暮則低著頭,盯著紫檀木案桌上的夔龍紋,仿佛突然對著花紋起了莫大的興致。
錢家公子也不在意。只是跟福安公主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過了半晌,只見福安公主低下頭與周晨暮耳語兩句,周晨暮身子一僵,有些為難的看著她。
兩人僵持半晌,周晨暮終究低下頭點了點。
唐知行尚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便見周晨暮提起淡青色繡海棠花紋的裙角,低著頭走出大殿。
他不由站起身。
可隨即,錢家大公子比他更快一步,先一步跟著周晨暮走了出去。
唐知行僵在原地。
他突兀的站了起來,四下探究的目光巡視過來。
沈樂璜忙起身,拉著他坐下,低聲道:“唐大哥,你怎么了?你先坐下!你這樣太矚目了!”
唐知行呆呆的,隨他動作坐了下來。
見他模樣,沈樂璜嘆了口氣,“你別看了,你整日投身軍營,不參與宴會,也不打聽京都內的消息,想來是不知道這事。”
“什么事?”
唐知行陰郁著臉。
沈樂璜抿嘴,“福安公主這幾月一直在給音華郡主相看人家……”
他不敢再說,因為唐知行滿身殺氣,臉色陰測測。
過了半晌,沈樂璜實在忍不住,小聲念道:“這也是人之常情……你想想,音華郡主也到了年歲,京都女子都是這時候開始相看人家,你看太子妃,比音華郡主還小呢,都嫁人了,這都是……”
話未完,便見唐知行眼中帶著怒火叫道:“啰啰嗦嗦一大套,這與我有何干,別和我提這些!”
被他打斷,沈樂璜偷偷翻了個白眼。
還裝!
看你嘴硬到什么時候!
唐知行捏住影青斗龍紋酒杯的右手骨節泛白,一看便知心緒不寧。
就這還說不在意?
沈樂璜忍不住心里搖頭。
可再看唐知行的模樣,沈樂璜又覺心軟了三分。
罷了罷了,別和他一般見識了。
沈樂璜嘆了口氣道:“我剛特意看了音華郡主的臉色,想來她也不是特別樂意,否則臉色不能那么難看。”
“不過我看福安公主倒是很滿意錢公子的模樣。”
唐知行倒了杯酒,一口悶了。
他望著周晨暮離開的方向,默不作聲。
沈樂璜仍在絮絮叨叨。
“錢家公子哪里是個好人?我上次還堵到他去春風樓呢!不過福安公主這么大歲數,估計也不知道……都怪錢家那小子太會偽裝,人模狗樣的,內里誰知道什么樣……”
唐知行又倒了杯酒。
沈樂璜小心翼翼道:“要我說,既然我們知道錢家那小子不行,不如勸一勸福安公主和音華郡主。”
“別的不提,但就音華郡主和太子妃的關系,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