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暮修長瑩白的脖頸染上紅霞,羞赧低下頭。
唐知行這時才恍然大悟,輕咳一聲:“外面下雪了,我怕路滑,所以……”
“唐大人真是體貼。”顧云瑤笑瞇瞇看了周晨暮一眼。
“杜五丫,我怕你摔倒,特意來接你!”
沈樂璜雙眸雪亮,眼里寫著“快來夸我”。
哪知杜芝蘭嫌棄看了他一眼:“你傻啊,就這么點雪,我還能摔倒?”
唐知行冷哼一聲,輕蔑地憋了沈樂璜一眼。
想學他,學不成吧!
沈樂璜有點尷尬,忙轉移話題。
“說來奇怪,今日我和唐大哥進宮,居然遇上了鄺閑云,他似乎剛從雍王殿里出來。”
顧云瑤毫不意外:“他日日進宮來見雍王,已三日了,但雍王從未見他。”
沈樂璜雨唐知行對視一眼,唐知行上前一步道:“聽說雍王最近與一個姓莫的道士打得火熱?”
見顧云瑤點頭,沈樂璜冷笑:“鄺閑云千算萬算,卻沒算透雍王是這般德行。”
唐知行說道:“雍王也是情有可原,因那莫道士,近來陛下很得意雍王。”
“情有可原?我看是自掘墳墓!”沈樂璜嘲諷:“我雖不喜歡鄺閑云,卻知道他教雍王辦的那幾件差事,當真毫無疏漏,不僅陛下夸贊,滿朝文武,哪個不高看雍王一眼?”
可雍王卻不踏踏實實辦差事,反倒專營歪門邪道,上趕著獻丹藥道士,此事一出,滿朝,文武嘩然,都對雍王大失所望。
“這也就是潘維死了,若他在,定不會讓雍王出此下策。”唐知行接話道:“不過,這也是好事。”
沈樂璜愣住,隨即笑:“唐大哥是個明白人,這樣更好。”
有這樣一個蠢笨如豬的隊友,任鄺閑云有千般手段,也施展不出來!
幾人閑聊片刻,沈樂璜唐知行與杜芝蘭,周晨暮,便相繼告辭。
時光如白駒過隙,很快便到了新年。
這是顧云瑤和穆硯之過的第一個年。
但這個年并不平靜,安慶帝身子不好,宮中道士丹藥不斷,這個年在動蕩和流言中慢慢過去。
可這一切仿佛與東宮無關,東宮平靜如往常。
很快到了一月。
“掛高一點。”
顧云瑤穿著赤紅大氅,指揮著宮人往枯樹枝上掛滿絨花。
聽春在身邊湊熱鬧:“這粉色的絹花掛滿樹,當真漂亮極了,太子妃,用不用再把這一樹掛成紅色的?”
顧云瑤看了一眼隨口道:“掛那黃色的絹花吧,兩邊對稱更好看些。”
聽春應諾,立即指揮小內侍去掛。
已過了年,但宮中并未有任何喜氣,顧云瑤不喜這氛圍,以往在顧府,雖然人少,但她總會和宋氏還有顧瀧將大房布置得漂漂亮亮。
辭舊迎新,過的便是這個氣氛。
如今只過了新年,還未到元宵節,顧云瑤便起了心思,要將東宮布置得紅火一些。
主子高興,下人們也輕松。
一時間,東宮中熱熱鬧鬧笑作一團。
突然間,婉冬面色慘白,急忙從宮外走了進來。
“這是怎么了?”聽春疑惑的打量她:“可是凍著了,快喝杯熱茶。”
婉冬卻不理聽春,一把推開她,走到顧云瑤面前:“太子妃……不好了。”
“怎么了?慢慢說。”
婉冬眼中帶著淚水:“太子妃……朝廷來報,胡人入侵了,太子請纓要去邊疆!”
恰巧一陣北風呼嘯而來,顧云瑤手一松,手心中那朵大紅的絹花飄搖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