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尋走過去,和林巧巧家人一一打過招呼,蕓娘又和巧巧擁抱了一下,一家人就坐著馬車出發了。
林巧巧坐在車上,直感覺耳朵發燙,耳邊似乎一直在回響著蕓娘最后說的那句話:“巧巧啊,別人的功勞我可不敢冒領,這馬車是趙大人特地為你安排的。”
“為你,為你,為你······”
林巧巧猛地掀開簾子,朝后張望,馬車走的快,不過才走了一會,城門口就只能看見三個小小的影子了。
但她還是一眼就辨認出了趙尋,她遠遠地看向他,雖然距離很遠,但她隱約覺得他似乎也在看著自己,突然間,她的心口像是長出了一根根小刺一般,又癢又痛的,直到馬車轉了個彎,什么也看不見了,林巧巧才放下簾子,失魂落魄的坐回車里。
奶奶和父母都只當她是舍不得蕓娘,便寬慰道:“別難過了,最多不過一個月,就又能見到蕓娘啦。”
林巧巧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是啊,最多一個月,就能見到蕓娘了,那么其他人呢,又要到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了呢?
城門口,蕓娘看趙尋杵著不動,便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臂,朝他笑著使了個眼色,趙尋頓時有些尷尬,這才動了動腳步。
好在趙虎自顧自的忙著傷心,并沒有注意到他們。
趙尋拍了拍趙虎的肩膀說:“好了,人都沒影了,走吧。”
蕓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仿佛在說:你還說別人,如果不是我提醒你,你自己不也在看嗎?
趙虎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蕓娘接觸到趙尋警告的眼神,立馬止住了笑意,跟他們告了別,走了。
趙虎這才紅著眼睛吸了吸鼻子,跟在趙尋身后回了衙門。
趙尋捏著袖子里的那片枯葉,突然覺得每一步都異常沉重。
這天的一個下午,趙尋都有些魂不守舍,祥叔跟他說話的時候,他走神了好幾次。
其實就算林巧巧在城里的時候,他們也很少見面,所以現在這樣,根本和以前沒什么區別。
理論上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是,他心里卻始終無法這么想。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他才拖著疲憊的腳步走出了衙門。
今天相比以前,其實并沒有做什么,但是他卻感到異常疲憊。
他走著走著,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小院。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連鑰匙都沒有,怎么就到這里來了,原本打算轉身就走了,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抱著僥幸心理推了推門。
不知道是他的運氣好還是怎么樣,門竟然沒有鎖上,而是虛掩著的,一推就推開了。
趙尋愣了一會,突然想起來這本來就是他們家的屋子,這才心安理得的走了進去。
小院里里外外都被打掃的干干凈凈,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像自從他們搬走后,再沒有人住過一樣。
那晚在這里吃飯的場景他還歷歷在目,不過此刻卻已是人去樓空。他微微嘆了口氣,走進了他原先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