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霖沒去多久便端了碗小米粥過來,孟悸囑咐了他兩句后將小米粥放在了桌上。
小家伙似乎是聞到了香氣,手腳不穩的從床上爬下,噌噌的撲過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孟悸垂眸看著她這幅粘人精的模樣,忽然起了絲心思,指了指旁邊的凳子:“自己爬上去?”
小家伙不肯,抱著他的腿蹭來蹭去,奶聲奶氣的:“孟哥哥餓。”
孟悸將她撈了上去,就這么看著她抱著一個跟臉一般大的碗,反握著勺子自己往嘴里送。
“……”他默了片刻,嘴角的笑意一忍再忍。
賀織年停下手,委屈的將勺子遞給他:“吃,吃不到。”
……
正月里的幾日熱鬧不減,雪倒是下得小了許多。這偌大的京城,孟悸總能感覺到有些壓抑,像是被一張網籠罩了起來,漸漸收緊。
這些日子他爹娘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總是不在家,那些客人還得他去應付。
小家伙也愛粘人,一個不高興就要哭,他被煩得差點自閉,實在不明白她爹娘怎么生了個這么能哭的小孩兒。
直到某日,小孩兒似乎是在府上待膩了,蹬著小短腿就要往外跑,孟悸輕而易舉的就將她撈了回去。本想和往日一樣在房間里守著她,中間程霖卻找過來說有人要見他。
來人不知是爹娘的哪位朋友,實在是沒什么印象。將人送走后,孟悸不放心賀織年一個人在屋里待太久,便連忙趕了回去。
他不知道是自己晚了一步還是本就不該離開,屋子里空空如也,她不見了。
只有平時帶在頭上的小簪子孤零零的待在角落。
……
一別經年。
農歷二月初三,仲春。
京城煙雨空濛,春意料峭,空氣中沾著濕氣。
一座精致的酒樓矗立在烏泱泱的水面上,青竹鋪成了兩條平行的路,連著兩座花坊,繞過花坊前邊幾條彎彎繞繞的小巷便是行人來往的街道,平日來此消遣的人并不少,倒是有幾分景致。
一顆小腦袋從二樓的其中一個雅間里探出來,發間別著的花簪隨著她的動作下滑了幾分,一雙清澈亮麗的眸子掃向四周,確定沒什么人后才松了口氣。
然而等她正要縮回房間里時,后腦勺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賀織年醒來時還只能迷迷糊糊的聽見幾個人說話的聲音,緩了一陣等頭上的痛散去了才緩緩睜開眼。
只見周圍是一片樹林,看起來很陌生,不是在城內。賀織年咬著唇不敢出聲,生怕驚動了不遠處在說話的幾個人。
許是料定了她跑不了,綁著她的繩子多少有些敷衍,賀織年一時被人這么看不起還有些不適應,手腕轉了幾下,繩子就徹底松開了。
此時還未到正午,她抬頭看了眼太陽的方向,細想了一下城里大概的位置,見那幾個男人還在嘀嘀咕咕的說著什么,不動聲色的站起身,撒腿就跑。
“大爺的,怎么又跑了!”那幾個男人被驚動,這才反應過來,一邊追著一邊還兇神惡煞的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