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無辭垂下眼眸,手指微微蜷縮。
沈君一見目的地越來越近,有些激動的抬手想要搭著席無辭的肩膀,“話說我入門幾十年還未進入這等煙花之地,今日我可沒破門規,我只是做成人之美的事情!”
他自我催眠著,手腕卻搭了個空,席無辭徑直閃開了他。
一隊人經過醉鄉樓,其中一個男子看著席無辭的背影,蹙起了眉頭。
“喂,你在想什么?”林瓏兒猛地一拍曲朔的肩膀。
曲朔搖頭,“沒有。”
林瓏兒催促道,“快走快走,難道你就不想快點見到你家公子嗎?”
亓西山上的樂聆音莫名的無法靜心,在房屋附近走來走去都不知做什么,便去了隔壁的靈草院子里,給靈草澆水。
就在她給靈草澆水時,一道符忽然來到身前,上面字跡一點點顯現:族中出事,速回,急!
落款人是樂梁。
樂聆音面色一變,隨即腕上的苓玥鐲發熱,一道信文顯現:小姐,我是曲朔,收到樂梁長老的指示前來接您回去,現正在亓西山下等您。
樂聆音手指微微蜷縮,一時間站在籬笆前不知所措。
族中究竟出了什么事,才讓樂梁這么著急讓她回去?
可這邊……
這邊放不下,那邊等不及!
須臾,她抿緊唇,回信: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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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鄉樓內一片寂靜,恍若重復半月前的那個場景。
醉鄉樓老鴇實在不能理解,這個煞神怎么又來到了她們樓里,不點姑娘就算了,還硬生生將所有客人都逼退了。
沈君一看著越發如墨汁一般黑的天空,自己也不禁緊張起來。
他自認為看人數十年,怎么可能會有走眼的一次?
但門口久久沒有出現那個人的身影,就連他,都因為身旁這個人散發出的恐怖氣息感到緊張,何況是周圍的人。
他小心的打量著身邊之人,只見席無辭眉眼低沉,放在膝上的手已經收緊,指關節更是泛了白。
“嗯,無公子,你別著急,她定是找不到地方,所以才……”
“砰——”
一聲巨響,整張桌子應聲而裂。
杯中酒猝不及防的濺起,隨著杯子碰地破碎,酒水打濕了那一處地面。
整座樓瞬間尖叫聲四起,就連沈君一都嚇了一跳。
他剛想安撫席無辭,就見這人徑直離開。
回到亓西山,山上很安靜,園中靈草還冒著水珠,泥土還濕潤著,旁邊的水瓢靜靜放著,好像方才還有人在工作。
但除了大自然的聲音外,沒有任何一點人發出的聲音。
一陣風吹起,讓桌子上被杯子壓著的紙張獵獵作響。
“族中有事,先行離開了。”
沒有落款人的名字。
但席無辭清楚地知曉這就是那個人留下的字跡。
他眼中閃過嘲諷。
她僅僅只是留下一張連她名字都沒有的字條,便一走了之,沒有一點聲響。
沈君一看到字條的內容,咽了咽唾液,有些緊張的看向席無辭。
席無辭修長的手指將紙條握成一團,目光發冷。
沈君一有些心虛的顫顫巍巍的道,“我聽山中精怪道,有人來接她走了,而且她是有急事不得不走,所以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因為有急事,所以連個通知都沒有便丟下他走了?
他就這么廉價,說拋就拋?
沈君一覺得還得再說些什么補救一下,但眼前這個氣場全開的男子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身便走向下山的路。
沈君一第一次覺得自己搞砸了事情,懊惱的踢了一腳桌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