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斂收到宋征的來信時,接親還未開始。
而信內稱他無意間發現易安和私下養兵,并且此前他回城的路上的刺殺也是他安排的。
“吉時到——”
聲音響起,宋斂收回心神,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的門上。
門被打開,他心心念念的人穿著一身紅服,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他看著她在他眼前站定,不禁綻開笑容。
半個時辰后,三拜拜過,整個清璉殿內熱熱鬧鬧的。
待夜色降臨,賓客才散去。
青棠坐在正紅色的床榻上,握著正紅的帕子,聽著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小。
終于,外面安靜了,有人緩步走了過來。
就在門口停下,但久久的,那人就是站在門口不進來。
青棠無意識的揪緊帕子,放輕了呼吸聽著外面的動靜,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那人挪動了腳步,卻沒有要推開門的意思。
青棠頓時手一緊,心一急,脫口而出,“宋斂!”
門外的腳步聲止了。
青棠緊張的心如搗鼓,出聲道,“你……不進來嗎?”
空氣似乎都靜止了起來,不久,門徐徐地打開,露出一身喜袍的宋斂。
他本身便長的十分俊朗,如今因為飲了酒,面上泛著微紅,但是墨玉一般的雙眼依舊有神清醒。
他對上榻上青棠的雙眸,頓時胸腔內一陣敲鑼打鼓,他自認在外廝殺二十年,從沒有這一刻如此緊張。
簡直如臨大敵,不知所措。
“成婚之夜,你將新娘拋棄一人走了,你讓他人如何看待我?”
青棠的聲音沒有起伏,像是在陳述。
但是她漂亮的雙眸直直地看向宋斂,像是戳中了他的心窩。
他張了張口,“我……我以為你不愿與我待在一處。”
青棠淡淡道,“既然是還人情,戲還是得演全套的。”
話語輕飄飄,但是殺傷力大的卻像是利刃一樣狠狠刺在宋斂的心上。
眉眼間閃過一絲痛苦,卻無可奈何。
青棠又道,“你過來,將我頭上的鳳冠摘下來,太沉了。”
宋斂一愣,隨即快步走過去,但下手卻極為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身前的人。
鳳冠被放置在一旁,青棠站了起來,拖著長長的裙擺走到桌子旁,給兩人各倒了一杯酒,隨即遞給他一杯。
“新婚夜都是要交杯的,對吧?”
金色酒杯中蕩漾著美酒的漣漪,倒影出青棠的美眸,與宋斂帶著訝異的眼睛。
青棠微微挑眉,“不愿?既然不愿,那便……”
眼見眼前人就要將酒杯放下,宋斂連忙托住她的手,語氣有些急切,“愿意的,要喝!”
兩個臂彎相交,頭微仰,杯中酒盡數入了喉。
酒是冷的,帶著辛辣感,像是帶著火焰一樣,將兩人的心都澆的發燙。
放下杯子,青棠道,“夜深了,睡吧。”
她靠近了些宋斂的抬手解去他的腰帶,脫去他的外袍。
宋斂緊張的渾身繃緊,倏的握住她的手,“我自己來。”
青棠看了他一眼,隨即點頭。
宋斂轉頭看向榻上那抹紅色影子,眼中是驚喜,也有復雜,但很快便釋然。
沒關系,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