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木的莖干上面都是尖厲的粗刺兒,石天帚頓時好似跌進了一百只刺猬的懷抱,痛叫出聲。
涼亭處受驚的夫婦二人,急忙朝枳木叢這里望過來,蘋末見到有人,也不等看清是誰,就立刻渾身發軟,好似受到什么巨大驚嚇一般順著任無良的身體向下滑落。
蘋末跌坐在地上的同時,一把扯開自己的衣領,梨花帶淚的抽噎起來,完全一副林妹妹葬花的嬌柔姿態,萬分委屈的指控任無良,為何又動手打她?
原本就臉色陰沉的任無良,表情更黑了,好似將鍋底灰涂抹在臉上一般,雙眼滿是掩藏不住的憤怒,猛地伸出雙手,死死的掐住了蘋末的脖子。
蘋末估計也是沒想到任無良會突然怒發沖冠的對她動手,拼命掙扎,雙手不停的廝打任無良。
但她力氣小,掙脫不開任無良好似鐵鉗一般的雙手,臉都被憋得漲紅起來,雙腳在草地上不斷的亂蹬,眼看著就要被任無良給活活掐死了。
正將石天帚從枳木叢中拉起來的九方韶云見了,不得不松手舍棄石天帚,沖向任無良,這也害得石天帚再次跌進枳木叢中,屁股再次體驗了一回百只刺猬的熱情擁抱。
一時沒有控制好力道的九方韶云,險些將任無良踹飛,她一把將蘋末從地上扶起,關切的問道:“你可還好?”
一臉驚恐委屈的蘋末,撲進九方韶云的懷中,嚶嚶哭泣起來。
“他打我,我跪求他休妻,他便要殺了我。”
蘋末雖然哭得哽咽像是快要背過氣去,但嘴皮子倒是十分利索,話說得清楚明白,引人垂憐。
若是九方韶云方才沒有聽到二人的對話,定是同情心泛濫,替嬌弱受苦的蘋末好好的教訓任無良這個家暴妻子的混蛋一頓。
但將二人方才對話毫無錯漏聽在耳中的九方韶云,心知這兩口子都不是什么好鳥,也沒有陪蘋末演戲的心情,便對掙扎著好不容易從枳木叢中站起身的石天帚道:“城主夫人喝藥的時間到了,你幫忙照顧一下。”
說著,將懷里還在裝可憐抽泣不止的蘋末,往石天帚身前一送,便先逃離這是非之地。
我才是那個需要照顧的人!
捂著屁股的石天帚,終于能體會許多魚恨不能掐死九方韶云的那種心情了!
城主夫人臥房內,城主賈富貴扶著夫人芄蘭坐在床頭,九方韶云小心翼翼的用個木羹匙,從個木碗里面舀起一羹匙的藥湯。
“玄龜殼為引的藥湯成藥時,五行屬性為水,土克之,不可用土燒瓷碗久盛之。還有,湯藥定量需精準,多一分,或是少一毫皆不可,需全數飲盡。”
頻頻點頭的賈富貴,撐著夫人芄蘭,表情十分的激動,在芄蘭耳邊不停的輕喃,告訴她,只要喝了這碗藥就能好起來,待過幾日等她的身體痊愈,他們就一起去郊外踏青,聽她彈琴唱歌。
“姨丈,你瘋了吧!竟然真的相信這妖女能治好我姨娘的病,給她喝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嫌她死的慢嗎?”
被馬蜂蜇得滿臉大包的柱子,將此錯歸咎在九方韶云頭上,完全忘記他乃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若是當時他不抬手恐嚇威脅九方韶云,就不會用天馬流星拳捅了馬蜂窩,也不必遭這份兒罪。
面無表情的殷玄凌,橫劍擋在內室門口,柱子不得入,立刻憤恨的死死瞪著殷玄凌。
但對方手中有劍,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狠狠的踢了一腳屏風撒氣。
繪制金燦燦黃菊的屏風十分厚重,也不見柱子這一腳有多用力,屏風竟然猛地向前栽倒,“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喵”的一聲,窗外響起一聲貓叫,九方韶云手臂一抖,木羹匙里面的湯藥險些潑灑到被子上,心中暗驚。
啥玩意!
怎么這么沉不住氣!
這就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