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院落的門口兩側,種了兩顆果樹,幽幽的果香沁人心脾。
昏暗的廳堂內,有微弱的燭光從門縫中透出,九方韶云看了一眼緊閉的廳堂房門,示意龍相與英虎不要弄出動靜,小心跟上,然后就快速走到旁邊的窗戶下,將手指頭用口水沾濕,在窗戶紙上面輕輕捅破一個洞,朝內看去。
寬敞的廳堂內燭火昏黃,隱約能夠看到幾個身影,但距離有些遠,無法分辨是誰,但從內傳出的聲音十分清晰。
榮城主夫人的聲音低沉,像是野草的根部一般堅韌,非常有辨識度。
“老二,你怎么會受傷,襲擊你的人是誰?”
“娘,我也不知道。我與鳳芝和老三前往北山尋找水脈的時候,突然被幾名術士擋住去路。他們問我們可是榮城主的子女,兒子不疑有他,點頭應是,他們就突然暴起動手,將兒子三人打傷。還好吾等三人見事情不妙跑得快,否則您就看不到我們三個了。”
榮城主夫人喚老二的男子,喚榮城主夫人娘親,想必應該就是榮府二公子榮泰盛。
榮泰盛聲音沉穩有力,但能聽出他有些氣虛不穩,說完話之后還咳嗽了兩聲,似乎傷得不輕。
一個聲音銳利好似刀子的女子聲音,猛地從窗戶縫隙中傳出,她先是有些委屈的喚了一聲“娘”,然后憤憤然的表示,那些截殺他們的術士,肯定是她嫂子貝兒尋來的。
“鳳芝,不要胡說。”
榮泰盛呵斥自己夫人不要無憑無據的亂說話,他們嫂子貝兒雖然刁蠻刻薄又任性,時常占些小便宜,但絕對不會做出買通外人,殘害自己丈夫手足的事情。
榮泰盛的夫人鳳芝冷哼一聲,言除了貝兒,誰還有理由雇兇截殺他們?
榮城主夫人聽著榮泰盛夫妻二人爭論不休,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吾也不喜貝兒,但若是言她買兇殺人,吾也不太相信。且她那個性子,若沒確鑿證據,無端指認于她,定會被她反咬一口,將事情鬧大。”
“娘,二嫂說的沒錯,那個貝兒......”
“老三,那是你大嫂,莫要直呼其名。”
榮府三公子榮泰興的聲音十分嘹亮,憤慨不已,聽他講話,仿佛聽到子彈離開槍膛的聲音。
“什么大嫂,那女人就是一個蛇精變的!你看她整天沒事兒就纏著大哥吹耳邊風,蠱惑大哥與吾等離心離德,天天上演兄弟鬩墻的戲碼。這城主府本來就該是由大哥繼承,誰要跟他搶了。”
榮泰盛妻子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言她大嫂貝兒擔心他們挪用府中錢糧,天天盯著他們就跟防賊一般。她有心分家出去,但父母健在,沒有分居別院的道理,只能一忍再忍。
爭搶家產,出言不遜這些事情她都能容忍,但是她大嫂貝兒這次做得太過分了,怎么能夠趁他們外出之時雇兇殺人。這一點兒,她是絕對不能容忍。
這榮泰盛的夫人鳳芝也是個暴脾氣,說話間,一掌將桌子的一角擊落,看樣子,也是個練家子。
榮泰盛夫人鳳芝憤然的聲音剛落,榮泰興煩悶的聲音再次響起:“娘,反正有那女人在的城主府,我是不會回去。要不你把她趕走,要不你就當沒生我這個兒子。”
聽到榮泰興對母親出言不遜,榮泰盛這個當哥哥的立刻出言教訓:“老三,你這是怎么跟娘說話的。怎么可以逼迫娘親,快給娘親道歉兒。”
“二哥,我又沒有說錯,有那個女人的城主府,咱們三個若是回去,早晚得被她害死。對了,還有小四和小五他們兩個,待在府中也會有危險,讓他們兩個也趕緊搬出來住。”
“都搬出來住,那還叫家嗎?”
“娘,就算吾等不搬出來住,那女人也會想盡辦法將吾等趕走。不信你看著,她見吾等被趕走,很快就會對您和爹露出爪牙,獨自霸占城主府。”
鳳芝聞言,哼了一聲:“城主府有什么,給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