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玄舟剛剛開了天樞沒有多久就被他拽出來一同參與到除妖的任務中了,天樞未穩就能勉強抗住土地的威壓,看來當年他也沒有看錯了。
李玄舟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乞憐人,但同時也給他提了個醒,悟性越高遭受的天妒就越多,危機就會越多,他未來除了這黃紙之術外,或許紅紙甚至白紙之術都要教授一些了,只不過這些東西不著急,相對于蠻力,乞憐人更需要腦子。
“師傅,土地為何偏愛紙人?”李玄舟問道,“昨天魂鈴大震,土地儼然動怒,但當它看見了紙人之后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接著就走了?”
李玄舟的師傅名叫李儒,據說小的時候身在官宦之家,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有教書先生前來教導。
本來本著仕途去走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日子怎么的也會比現在要好過太多太多。
最后則是不知道為什么李玄舟的師傅后來選擇追隨了他的師傅,也就是李玄舟的師公,好像是放棄了身邊所有的金銀,一心走到了乞憐人這條不歸路了。
不過不管如何,李儒懂得東西很多。
李玄舟小時候也是心甘情愿的拜入了他的門下,若非如此此時應該是餓死在街頭巷角了,身軀怕是早就被破布土褐色的席子卷了卷,之后就直接丟棄在了荒郊野外了。
如此李玄舟也是很尊敬自己的師傅,現在不容易有這個主動詢問問題的機會,他自然是想要從自己師傅的口中了解一下為何如此。
李儒摸了摸自己的羊胡子,這白色胡子被他扯了扯,凝結著一些水霧顯得很是光滑,再這看著李玄舟的表情也是出現了一些思索。
他是在整理自己的邏輯,試圖讓李玄舟這邊能夠盡量的明白其中的因果,只不過這種東西相當復雜,一言兩語很難講清。
“土地即便不是神官,但也是地官,掌管一方土地權限極高,甚至有些神官降臨凡事,很多事情都需要找土地前來打聽,且還需要給土地不少的好處,方可辦成大事。而土地最在乎的就是管轄范圍內的生靈數量了,即便我現在不是土地,但若是我管轄區域衣豐食飽,百姓安居樂業,我也會相當滿意的。”
李玄舟緩緩點頭。
李儒這邊確定李玄舟理解后,他接著說道:“我先前所言的這一種土地性格就很溫順,但此種土地一般不會出現在凡人身前,更是不會在子時出來有傷人之舉了。但你也知道的,世間有陰陽,有富裕就會有貧窮,全部雷同就變成混沌。如此情況下,自然會有類似于昨夜我們所見的土地公一樣的情況了。”
獨腳、斷腿、殘肢等等,這些都是一些比較兇戾土地才會做的事情,昨夜那一只獨腿的雞腳怪物,伴隨著那種鈴鐺一樣的招魂聲音,這土地生性較為孤僻,容易傷人。
“如此,它們管轄的土壤內幾乎就沒有什么生靈,對于生靈的渴望極強,久而久之,心由怨生,面由心生,它們會變得奇丑無比,猙獰獰惡。”
“以至于原本應該守衛一方的土地公也變得相當狡詐了。”
李玄舟記下來了,雙手抱著竹囊,抬頭仔細聽講。
李儒轉了個身,布鞋掃了一些枯草上的霜凍,神色此時嚴肅了一些,道:“遇見這些土地公的情況下,若是過路的時候不拿些人命來換,它們是不會這么輕松就放走我們的,若我們表現出慌張甚至恐懼,亂了神智,它們怕是要對我們發起攻擊了。我們卻一定要避免這種情況出現,那么紙人在這個時候就有大作用了。”
說到這里,他看著李玄舟手中的竹囊,李玄舟恍惚中立刻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竹囊交了出去。
竹囊很重,李儒這老人一手提起,接著從竹囊里面取出了一小疊表面粗糙的黃紙,黃紙放在手中拍了拍,黃紙粉末簌簌落下,染得旁邊一眾灰綠霜凍雜草一片土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