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你無需送我們離開,此時天氣惡劣,我尚可帶著徒兒在這冰雪中走走,歷練歷練也是件好事了。”
李儒一邊走著,一邊對著趕上來的車夫說道。
他從容的很。
前些日子錢府的事可是給他們備了很多銀兩,他們根本不差這些報酬。
哪怕身無分文,周遭小獸許多,還擔心餓死了不成?
主要就是為了讓自家徒兒出來歷練而已,哪里又缺少這種人間苦難了?
李儒的態度讓車夫手足無措了。
“啊……”
“別啊。”
“前輩……”
“別急著走啊……”
車夫開始有些混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眼看著李儒帶著李玄舟已經是要離開驛站,這個時候終于是有個當鋪掌柜站出來了。
這是個看起來虛胖的中年男人。
他戴有文人墨客才會佩的一些緇布冠,身著布滿大小銅板的大紅色長袍,這臉上自然寫滿了道歉了。
“瞧瞧你這車夫胡言亂語什么的?擾了乞憐人大人心煩,快一邊去!”趙金福扯著嗓子不滿的對著車夫說道,接著又是賠了一個笑臉給李儒了。
“是是是……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車夫一邊在心中祝愿趙金福妻女安康,一邊是退下了。
他隨便闖入了一個虛掩的門,門開門關,門后就多出來一雙這車夫的眼珠子了。
都是在觀察情況。
“前輩里面坐,屋外風雪太大,我們再慢慢談可好啊?”趙金福又諂笑著看著李儒。
說完又看著李玄舟,“小道童啊。”
“我這屋內暖和,還有一些美味食材,我們一起進去吃點東西暖暖身子吧!”
李玄舟平靜的站在李儒的旁邊,耳畔皆是風雪呼嘯,天地嘶鳴之聲,他根本沒將這趙金福的聲音納入到耳中。
其心中正在思索地面上出現的那些豬毛。
這些豬毛和尋常植物、毛發完全不同,它根本沒有根系。
如果出現在盛世年華內,這就是有人從中作梗,但放在荒郊驛站中,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李玄舟想到了一種稱呼。
這叫做“無根之發”,那如果是無根之發,事情就有趣了。
“可以。”
李儒上下掃了一下這當鋪掌柜,暗暗給了對方最后一次機會,再開口了,道:“玄舟,我們進去聽聽這位所言了。”
“是。”李玄舟答道。
……
當鋪內的確暖和。
風雪皆是被擋在門外,即便是有些飄雪落進這堂屋內,眨眼間便消失成小雨點了。
相互簡單介紹完畢,趙金福現在就心安很多。
對方好歹是沒有直接離開,否則事情還就真的麻煩了。
“請說吧,趙掌柜。”李儒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趙金福。
“前輩無需急躁,聽我慢慢道來啊。”
趙金福起身一邊給李儒倒酒,一邊是笑著說道,“其實是剛剛車夫亂說,不過前輩大人不記小人過。”
“然后啊,這事情其實也沒有怎么復雜,都是一件凡塵瑣事,容易理解的。”
酒水落在這小杯中,李儒手掌壓了壓。
他示意趙金福不用如此。
自己只是喝了些溫水,也讓李玄舟喝一些暖水熱熱身子。
趙金福重新坐下來,眼看著李儒油鹽不進的樣子,他自己是沒辦法了,小酌一口,跟著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開始緩緩的解釋了。
“早些年我們驛站出了一些怪事,也不知是什么東西從中作祟,我們驛站上下雞鴨死了很多。”
“這些雞鴨也并非像是染了瘟疫或者其他病死,但如此大批量死去,我們肯定是焦頭爛額的。”
李玄舟聽聞趙金福所言,他想到了先前村落里面牛羊被吸干血的經歷。
但顯然是有很多矛盾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