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琴心一定要靜,這是師傅說的。
心不靜就會傷手,傷手就要泡藥,泡藥就會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不想要傷手,更不想要泡藥,所以這一次她一定是要好好的表現!
而她現在根本不敢看臺上坐著的到底是什么人,他們是男還是女,只能是一個人默默的低著頭,不斷的用師傅教導的那些吐息法則來調整氣息了。
但見效微弱!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展現自己的琴藝,要是做不好了,后果會極其嚴重的!
徐如海是看了看這倌人婆。
嘴皮子動了動,眼底是平靜的很,更是笑著說道:“行,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聽聞身軀又是顫栗。
這顫顫巍巍的抬頭,尊敬的朝著對方看了一眼,等到看見徐如海這好似殺人兇手一樣的容貌后,她都要哭了。
但還是說道:“小丫頭無姓,藝名澹月。”
“好,小澹月你別怕,你就按照你日常演練的來就行了,一次不行就再試一次,更是不要有什么慌張了。”徐如海是和善的對著澹月開口了,稍稍停頓,更是笑著對她說道,“這不,你看看這邊還有跟你同樣年紀的小少年,這是我侄兒,你們都是同齡人,自然也是好說話的,所以等會你要有什么難言之隱、或者是累了、倦了,你不敢和我們說,那么就和我侄兒說。”
小澹月聽后哪里還敢抬頭。
她只能是小雞啄米一樣的頷首,隨后站在原地楞了一下,等到感受到自己的腳尖被倌人婆踩了一下后,她立刻回過神來了。
這是連忙抱著琴坐下來了,深深的吸了口氣,再雙手放在琴弦上,等到剛準備彈琴的時候,又想起來什么。
又匆匆忙忙的站起來,抱著琴又對著臺上鞠了一躬,是顫抖的說道:“尊敬的客人,澹月前來演奏,這一次要演奏的樂曲是小樓亭臺,希望客人們喜歡。”
說完后,她的腦袋已經是一片漿糊了。
迷迷糊糊的坐下來,雙手已經是放在了琴弦上了。
結果又是被倌人婆的膝蓋輕輕的碰了一下,即便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她就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神識一片震顫,是知道自己有地方做的不對了。
再連忙開始收拾長裙。
清倌人衣著并非都是長裙,但小澹月現在沒有的選擇,她只能選擇這種看似美麗,但非常難以處理的衣裙。
是一邊大口大口的呼吸,牙齒發酸,一邊是收拾自己略顯混亂的衣服,是將衣裙快速卻又非常狼狽的鋪在這木地之上,前后還誤碰了幾次琴弦。
當當當的聲音出現。
她一片臉紅,卻又倍感心悸,一陣陣的涼意從心口窩傳出來,廂房好像不在溫暖,她似乎是坐在大雪之中!
李玄舟已經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看了看徐如海,徐如海面色依舊安然,好像他也不是第一次幫著倌人婆檢驗小清倌的造詣了。
再去看了看自家師傅,自家師傅面色和諧,就像是要睡著了一般,也是非常冷靜的模樣。
現在的他竟然是難以定心了?
為何?
李玄舟一時間竟然是不知道自己心境為什么有些混亂,不成是在這小澹月的身上看見了他的影子?眼下坐在地上的不是小澹月,是即將餓死于巷角的他?
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