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對著阿雅婆婆說道,“我當年是有一個徒弟的,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阿雅婆婆回答。
“對,是福山,然后我這徒兒以后又收了一個徒兒,這個徒兒是叫做李儒。”
“而徒兒的徒兒在隨后又一次的收了一個徒兒,這個徒兒叫做玄舟。”
“而這一次我就是為了這個叫做玄舟的徒兒來的,我這徒兒啊,他今年不過也就是十四五歲而已,不過他展現出來的對于傀儡術的天賦,還是相當厲害的,所以如果你短時間內還算是有空,那么可以隨我一同去青雨門中看看,看看這個弟子是不是能夠合你心意?”李白藥這神色中也是充滿那種討好的笑容,現在也是有求于人,總不至于還擺出來一副我很厲害的樣子。
“嗯?”
阿雅婆婆聽后,她略顯老態的手掌端著茶杯,動作則是遲疑了一下。
隨后阿雅婆婆沒有直接回答李白藥的問題,反倒是有些驚訝的看著對面坐著的這個小老頭,再問道:“你這老頭子現在居然還有這種小輩分的徒弟?”
“你們這一脈乞憐人不應當是早就斷掉?”
“還能有徒弟一說的?何況福山當年不是被你氣的要死,他這居然還會收徒的?”
阿雅婆婆對于乞憐人的看法太正常不過的。
這群死板的老家伙能夠有一個徒兒就已經是了不起的一件事情了,指望徒兒在嘗試過乞憐人的苦痛之后再去收一個徒兒,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的故事,所以剛才聽李白藥有了一個這樣小輩分的徒兒后,她可就不是一般的驚訝了。
至于李白藥的徒弟,李福山她也是清楚的很,當年李福山還小的時候,也不知道多少次找她訴苦,真的就是哭訴自己師傅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看起來就像是沒有理由一樣的罵自己,所以在阿雅婆婆的眼中,李福山雖然還是一個乞憐人,但是李福山這一代應當就是斷了才是,畢竟李福山總不至于還能明知道乞憐人的苦,還繼續坑害一個弟子的吧?
李白藥聽后也沒有生氣的心思,阿雅婆婆對于乞憐人的看法即便是有了一些偏見,但大概還是能夠說明乞憐人這樣的傳承是極難,現在修士中都少了很多的規矩,再想要有新的娃娃遵守這種乞憐人又臭又長的規矩,簡直太難,更不說小一輩的人直接說一句腐朽的思想,就堵得死死。
他只能是點了點頭,“我也以為福山他這邊不會再去收徒的,結果他有一天忽然帶著小李儒來到我青雨門下,竟然和我打了一個招呼,我這才知道他也收了一個徒兒,還是乞憐人的身份。”
阿雅婆婆這就思索了一陣,這也是有些善意的看著李白藥,道:“所以你們師徒二人的關系應當是緩和了不少?總不至于福山還每天埋怨你的吧?”
乞憐人相當獨特,落在李玄舟素未謀面的師公李福山的身上,若是李福山完全不承認自己乞憐人的身份,或者真的是非常埋怨這乞憐人的身份,那么他以后肯定是不會選擇收徒的,更是不會再收徒之后還以乞憐人的身份來培養。
所以既然李福山收了徒兒,那么就可以推斷李福山終究還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乞憐人,對于乞憐人又有了自己的禮節,所以即便是知道自己的徒兒以后說不定還會痛恨自己,但依舊是按照這樣規章去培養自己的徒兒了。
那么李福山和李白藥之間的關系應當就不會如何的緊張。
“或許吧。”李白藥摸了摸自己的白眉,他也是笑著,“好多年沒有見面了。”
“是么?”阿雅婆婆意外,“你這家伙未免狠心,你這徒兒現在都不關心的?”
“人總是要長大,福山長大了,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要做,我與他見面干什么?總不至于還能去如何指點已經是為人師傅的他。”李白藥布滿褶皺的面龐上是出現了很多爽快的笑容,再道,“所以上次我遇見小李儒之后,我也沒有詢問福山的事情,只是他能夠好好的過活就行。”
“好吧,我反正是弄不懂你們乞憐人的東西,只不過小李儒的徒兒玄舟,怎么會落在你的手中?你們這乞憐人不是一生只有一個徒兒的嗎?他的徒兒不要了,是將自己的徒兒塞到你青雨門手中?還能發生這樣的事情?”阿雅婆婆抓住重點的能耐還是很強的,不過就是李白藥的三言兩語,她就能明顯瞧見這里面是有一些隱情在的。
李白藥此時自然是不能將都疆仙島的東西說出來,不是說這個東西不能說,這個東西現在已經是被解決了,單純就事情而言,是可以說的。但這畢竟是李玄舟的事情,沒有經過李玄舟的同意就這樣說出來別人的事情,即便對方現在在他眼中還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娃娃,但也不好。
他這說辭就很簡單了,道:“小李儒是有要事要做,暫時將玄舟放在我青雨門中十年,而現在小李儒現在應當是在處理一些事情的過程中,眼下過去了一年左右,還有九年差不多他才能夠回來,所以我站在乞憐人的角度,我根本就沒有收玄舟為徒弟,但站在青雨門的面上,他卻又是我的弟子。”
紅鈺已經是被饒了進去。
怎么站在乞憐人的角度不算是徒弟,怎么又站在門派的面子上又算得上徒弟啊?
這乞憐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看起來好像就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怎么說的話就不像是正常人能夠說出來的話,是完全沒有讓正常人聽起來的意思。
不過阿雅婆婆是完全懂李白藥的意思。
說白了。
這就是規矩。
一種即便在外人看起來是自欺欺人,實際上又不得不去遵守的規矩。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