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君!”
“珠兒!”
“綠珠之名,天下皆知,王欲奪愛,石崇無力相守……珠兒,夫君對不住你!”
“石君切莫此言!綠珠生于邊陲,本為農家之女,幸得石郎,方免流離失所……今,君因王圖謀珠兒容顏之故得罪,珠兒雖非圣賢忠烈,卻也知恩潔廉恥,斷不敢從之!”
“可,珠兒,王兵將至,夫君無力相拒啊——”
“石郎,珠兒愿再奏君一曲!”
“珠兒……”
“卿本良家女,將適單于庭。辭別未及終,前驅已抗旌。仆御涕流離,猿馬悲且鳴……行行日已遠,遂造匈奴城。延我于穹廬,加我閼氏名。殊類非所安,雖貴非所榮。父子見凌辱,對之慚且驚。殺身良不易,默默以茍生……愿假飛鴻翼,乘之以遐征。飛鴻不我顧,佇立以屏營。昔為匣中玉,今為糞土塵。朝華不足歡,甘與秋草屏。傳語后世人,遠嫁難為情……”綠珠唱罷,輕身躍下了高臺。
“珠兒!不!——”石崇趕救不急,哭暈在臺沿。
“……石郎,珠兒雖命如苦菅,卻不舍絕世而獨立。若如此番兩皆苦,再有來世,珠兒寧尋一男子,愿以生相守,以命相護,終不得相負……石郎,永訣了……”
“姐姐……這……是怎么回事……?”小帥呆呆的望著眼前凄弱悲美的綠裙女子,一時不辯現實夢境。
“哐!”女子抽出青笛,在車門上一點,厚厚的車門便如紙片般破碎撕裂開來,玉足一點,綠影悄然飛了出去。
“姐姐——姐姐——”小帥下意識的察覺到,這個憑空鉆出來的女子,就是他的宮谷姐姐,因為他在兩人的身上看到了相同的影子——絕世而獨立。
當小帥沖出直播車的一剎那,停車場上的場景將他深深的震撼了。
只見一個兩米高的大胖子,將一根四五米長,大腿粗細的純鐵路燈舞得風生水起,潑水不進。一旁,一道模糊的黑影如鬼魅般在路燈的光影中時隱時現,每次現身,必向胖子發起致命的一擊。另外,在不遠處的一株松樹顛,還坐著個瘦小的白衣男子,手持一張無箭無弦之弓,頻頻向黑影所在的方向射出一道又一道幾乎用肉眼難以察覺的氣流,逼得黑影不得不持續變換身位。
而綠裙女子,則剛剛飄身至戰場中央。
“陌之!你且退下,帶上直播車上的小帥和石兒速速離去,此處,由我應付便可!切莫辜負小帥對你的一番情意!”女子說完纖手一抬,青笛已貼于唇前。
“哀郁傷五內——涕泣沾珠纓——”隨著笛音一起,天空響起陣陣哀怨的歌聲,如實質的刀劍般,源源不斷的刺痛著在場眾人的五臟六腑。
“不好!是綠珠!——”飛衛看見那支青笛渾身一顫,當即收弓緊緊捂住了耳朵。
“啊!呼!啊!呼!”南宮長萬離綠珠最近,所受笛音的傷害也最大,可他畢竟皮糙肉厚,又已晉升到覺醒的第三階段——狂暴。故其拖著笨重的身體,承受著巨大的音壓,依然一步也不肯退卻;不僅如此,還一邊痛苦萬分的咆哮著,一邊一步一步緩緩的逼近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