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這兩天,身體又開始有反應了。”廟里,一間點著昏暗油燈的偏房里,傳出陳永生那病懨懨的聲音。
“恩,你先把這粒藥吃了。”另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很溫和,在這漆黑的夜里,竟讓窗下偷聽的兩人身上升起一股暖意。
“唉,吳老,這么多年了,你一直這么幫我,又何必呢……”陳永生嘆了口氣,似乎對生命已經有些厭倦。
“永生,你怎么突然說起這話,怎么?受不了病痛了?要不,我給你點止痛藥?”吳老關切的問到。
“你知道我的,吳老,天帝之火我都能坦然笑對,哪還有什么痛能讓我承受不了……”陳永生想了想,接著說到:“只是,你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即便我再是守口如瓶,也終會有人懷疑的……”
“怎么?有人發現了些什么嗎?”吳老一凜。
“那倒是沒有,但今天,有兩個小孩兒來問我,他們有個朋友中毒了,想見治愈我的醫生。我怕,要繼續這么下去,遲早,都會暴露你的。”陳永生無奈的口吻說到:“畢竟,這世界,沒有永遠的秘密。”
“呵呵,如果只是因為這樣,那倒無妨。”吳老寬厚的笑了笑:“總不能因為擔心我被暴露,便不給你治病,看著你自生自滅吧?”
“唉……”陳永生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屋里安靜了一會兒后,還是陳永生開口了:“吳老,你說你一直在參透永生之道,但這事,有可能嗎?”
“你這倒把我問到了。”吳老沉默好一會兒才開口:“按說,生死有命,永生只是人們的一廂情愿。但有個前提,便是局限于人道之中。如果能超越人道,以天道而論,永生未嘗沒有可能。”
“天道?”陳永生不是很明白:“可天道之事如何能施于人道之中?”
“你問得很好,天道和人道,原本,是不可以有交集的。”吳老說到這里,話鋒一轉:“但你別忘了我們的身份。覺醒者本就介于人道和天道之間,可謂半人半神,既然是這樣,普通人達不成的愿景,或許,我們卻可以將之實現。”
小帥和蝶兒聽到這里頓時精神一震:果不其然,這兩老頭子,都是覺醒者;而且,聽那吳老言下之意,都已開始追求長生不老,那治個什么回天乏術的,還不分分鐘的事?
眼見香寒有救,小帥眼中燃起了興奮的火光。
蝶兒則要成熟得多,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小帥的手背,示意他別著急,再聽聽看。小帥這才努力恢復了平靜。
“那,有什么我能幫你的嗎?”陳永生說到:“這些年,我欠你的太多,不想在離開時,帶著這本賬。活著本已不易,死后又怎可不安?”
“呵呵,永生啊永生,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吳老笑著說到:“你是病人,我是醫生,救人,本就是醫者本分,又何來相欠之說?更何況,這么些年,我一直醉心醫術,沒有你為我打點那些繁瑣是世俗之事,還不把我這個不通人情世故的老頭子給愁壞了啊?”
“吳老,你客氣了。”陳永生慚愧的說到:“以你的高能,莫說我一個陳永生,如果真讓世人知道,估計都能將你像這七賢廟中的佛陀一般供養起來,何愁沒人鞍前馬后啊……”
聽到這里,小帥跟蝶兒對視一眼,知是時候現身了,在得到蝶兒肯定的眼神后,小帥站起身來,整了整皺巴巴的衣服,鄭重其事的走到偏房的門前,輕輕的敲響了古朽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