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范寬一愣:這贗品畫得還真像!難怪盧州府沒看出,連我這個正主都差點信了。
可是,當他繼續看下去時,卻越看越驚:但見此畫筆力雄健,章法險峻,墨色深沉,氣勢宏偉,全圖群山碧水,煙云隱約,一種樸實自然的意境與氣氛被充分得體的營造出來。
“這……”范寬咽了口唾沫,繼續看了下去:那山石,落筆短而有力,巖石老硬;那云煙,落筆輕而飄逸,風月慘淡;那密林,落筆快而不斷,生動荒寒。這不就是自己所畫嗎?
“這……是原作。”范寬抬起頭,望向了曹商賈。似在詢問:你何時將我送你的畫給轉手他人了。
“什么?”曹商賈一聽,腦子嗡的一聲:“先生,你看仔細了,這當真是你那日所畫的原作?!”
范寬又看了看落款和印章,肯定的點了點頭:“恩,沒錯,是原作。”
“那先生,我這幅……”曹商賈說著,也從身后取出一幅畫卷,雙手顫顫巍巍的遞了過來。
“恩?”范寬一愣:“怎么你這兒還有一幅?”
“先生請過目。”曹商賈說到。
范寬接過畫,一拉開,當即傻眼了:“這,這,這是怎么回事?”
“先生?”盧州府也發現了問題:似乎曹商賈這幅的精致程度,跟自己那幅不逞多讓:“先生,你,你不會畫過同樣的兩幅《溪山行旅》吧?”
范寬搖了搖頭,將兩幅畫平鋪案幾,又添了幾盞燈,開始細看起來。
這一看,一直看了整整兩個時辰,直到太陽都快西下,才從案幾上抬起身來,一雙瞳孔中充滿了驚駭。
“這,這兩幅《溪山行旅》,一模一樣……”范寬望著兩人:“我,我根本分不出,哪個是原作……”
“啊?!”兩人如被雷劈般,愣在了原地。
“快來看呀,都來看看呀,范寬大作《溪山行旅》!”鬧市上,一個窮困潦倒的窮書生背著個籮筐,籮筐中裝滿了字畫卷軸,他手中正舉著幅《溪山行旅》,若范寬在場,該又驚駭了,因為,這幅《溪山行旅》跟他案幾上的兩幅,一模一樣!
“嘿,快來看,這畫還真不錯!”一個富家公子路過,看了看窮書生手中的畫,用扇子指給另一個玩伴說到。
“恩,確實像極了真跡。”玩伴驚訝的說到。
“什么叫像,就是真跡好不好!”窮書生不樂意了:“不信你把范寬找來,讓他給認認。”
“哈哈哈,這小子。”富家公子被窮書生逗樂了:“有點意思啊!怎么著,多少錢賣啊?”
“嘿嘿,范寬的大作呢,公子你看著給唄。”窮書生一臉貪婪。
“這樣吧,五兩銀子,權當買個開心了。”富家公子一臉無所謂。
“公子豪爽!”窮書生一聽,樂壞了:“成交!”
于是,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做成了買賣。
“快來看呀,都來看看呀,范寬大作《溪山行旅》!”富家公子剛收起畫要離開,卻見窮書生從籮筐又抽出幅畫展了開來:居然還是那幅《溪山行旅》!而且,看起來和自己剛買的那幅,一模一樣!
“我擦!”富家公子當即昏倒:“我說,你丫剛還說這是真跡呢?!”
“廢話,真跡能才賣五兩銀子!”窮書生一副很有理的樣子:“放心啦,你就當真跡用去!就是給范寬自己去看,他也看不出個二五八萬的!”
“哦,合著,你丫就指著模仿這一幅畫坑呢!”富家公子頓時有了上當受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