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沒去過奶奶家，怎么知道你會不會喜歡住那里呢？”楊帆問道：“或許你會在那里住得很不開心呢。”
“沒有媽媽在，我就喜歡，只要爸爸你給我吃的，給我看電視，我就愿意一直住下去。”小姑娘是真敢愛敢恨。
十三姨冷笑。
柳芊芊沒看到畫面，但也聽到了，一只手握著方向盤，一只手捂嘴偷笑。
女兒和媽媽果然都是天生的仇人。
至少在小時候，就這樣。
柳芊芊小時候也很討厭媽媽，不喜歡跟媽媽待一塊。
現在也不喜歡，早就想搬出去了。
奈何被媽媽慣壞了，花錢大手大腳，搬出去沒零花錢花。
“你為什么這么不喜歡媽媽？”楊帆笑著問道。
“媽媽太可怕了，老是嚇我，打我。”果果把穩坐扶手箱上看動畫片的三寶抱到懷里，這捏捏，那摸摸。
三寶有些不情愿，眼睛一直放屏幕上，但也不敢掙脫出去。
論擼貓，幼兒園生物的實力最差，戰五渣。
十三姨勉強可以及格。
飼養員可以打九十分，就是沒多少機會享受飼養員的服務。
三寶覺得很可惜，飼養員在家里太忙了。
不是忙著親十三姨，就是忙著親柳芊芊，渣男一個。
“果果，告訴你一個你不愿意相信的事實。”楊帆對果果說道。
“什么呀？”果果扯著三寶的耳朵問道。
楊帆目視前方，問道：“你知道爸爸以前最害怕什么嗎？”
“不知道呢。”果果搖頭，扯完三寶的耳朵，去拔它尾巴。
三寶一臉愁容，希望小主人早點玩夠，放了它吧。
“爸爸以前最害怕鬼。”楊帆說道。
“鬼？”果果很感興趣，現在是大白天，她并不害怕鬼，問道：“爸爸，有鬼嗎？”
“有的。”楊帆說道：“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個神明，也可以說是神鬼，神和鬼。”
“我也怕黑，怕鬼。”果果說道。
楊帆笑道：“別怕，以前我害怕鬼，但鬼未傷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是人把我傷得遍體鱗傷。”
果果問道：“爸爸，是不是媽媽打你打得很兇呀，你真厲害，都不哭。”
十三姨有點后悔開空放讓柳芊芊聽了，現在她想戴上耳機自己一個人欣賞也不好這么做了。
“天邊夕陽再次映上，我的臉龐……”天邊傾瀉過來一片柔和的光，落在身上，楊帆輕聲唱著歌。
小時候不好好讀書，走不出故鄉。
長大了不好好努力，回不到故鄉。
聽說男人的壽命只有30歲，余下的生命就是為生自己的人，和自己生的人、自己愛的人活。
他鄉縱有當頭月，不抵故鄉一盞燈。
當日出行太匆匆，未將故鄉入囊中，今晚啟程，再次嘗試回去裝上故鄉。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小時候，拼命想離開故鄉，向往著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
后來愿望實現了，卻想拼盡全力想回到從小養育自己的那片土地。
也終于明白了什么是生活。
生活，會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會讓自己喘不過氣來，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