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白澤坐在房間書桌前,橘黃色的柔和燈光打在他的臉頰上。
他從袖袋中取出那只作為比試獎勵的符筆——薤露。
在禮堂時人多,他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只符筆。
突然,白澤發現筆桿上刻著一行小字。
他一邊舉起細細觀詳,一邊輕聲念道:“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他又忍不住念了一遍,不知為何他心里感覺悶得慌,像是堵了一塊石頭。
深呼吸了兩口氣,他把目光從文字上移開,頓時感覺好受了不少。
這究竟是誰的符筆?
校長口中德高望重的前輩,應該是很了不得的術士高人吧。
為什么會在筆桿上刻下這么悲哀的一句話呢?
是想傳達某種寓意嗎?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白澤從前為寫高中作文積累素材的時候學習過這句話。
這句話出自《孟子·滕文公下》:“《春秋》,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其意為,我如今做的這些事,后人多半會毀譽不一,但只要我認為此時所踐行的道路是正確的,不管后世人如何評價,我都會堅定地做下去。
所以刻下筆桿這句話的人要做什么?他得償所愿了么......
白澤搖搖頭,收回思緒。
他把目光放在書桌上,現在手邊總計有三支符筆。
一支是開學時學宮發放的,一支是加入白鹿洞書院許教授送給他的,還有一支就是手上的薤露。
他嘗試把體內的咒力流轉于三支符筆中對比感受了一番,輪到薤露的時候不經眼前一亮。
同前兩支符筆相比,咒力在薤露中運行格外順滑,如臂指使,仿佛肢體的外延。
光是這一點就顯示出它的價值。
他握在手里愛不釋手地把玩,感覺自己和這支筆格外親切。
......
他想起來校長讓他回來嘗試咒術的話。
“地煞一咒術生光。”
“使其光亮。”
他畫好符咒,握著薤露輕輕點在符紙上。
隨著兩者接觸,神奇的變化發生了。
符紙的生光咒力像是被某種力量吸引,潺潺流水般順著筆尖溜進了筆桿內。
筆桿上的細小淡青色刻痕漸漸侵染成了熒白色。
這就成了?白澤心中默默想著。
他揮動符筆,心中默念生光。
隨著他腦海里念頭浮起的瞬間,他體內的咒力瞬間涌入筆桿內。
一道明亮的蒼白光暈從符筆上打出。
公輸燈具里的咒靈一口將符筆瞬發的生光咒吞沒。
“呀呀!”
它吃完生光咒,發出滿意而興奮的叫聲,仿佛在感謝白澤給它投喂食物。
白澤又嘗試了幾遍瞬發施咒。
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但后來他施咒的速度已經是越來越快。
一道道光球讓燈具里的咒靈吃得飽飽的,白澤估摸得好久都不用給它“喂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