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東清了清嗓子,“想必大家都聽說過,有人專門把假貨買到手,然后再曝光打假,剛才那位游客的照片,已經在報紙上登過好幾回了,你們平時不看報紙?”
這個年代的報紙、雜志、電視、廣播是獲取信息的主要來源,但誰都不可能看過每張報紙,看過的內容也不可能都記住,只是覺得有那么點印象,潛意識里就覺得岳東說的都是真的,而且能腦補出無數合理的畫面。
幾乎所有人變了臉色,議論紛紛。
“聽說每次都能索賠好多錢。”
“原來小岳讓那位游客簽告知書,是為了防止他索賠。”
“難怪他一開始就說不想簽,因為簽了就沒辦法索賠了。”
“如果真被索賠成功,別說老焦的店了,馬老板那樣的店都得傷筋動骨。”
“這是傷筋動骨的事嗎?景區為了消除不良影響,惹出事來的店肯定被關門大吉。”
馬俊逸不樂意了,“哎哎哎,你們是看我不順眼還是怎么著?如果我店里的東西有假,你們店里能有多少經得住查的東西?”
岳東提高了點聲音,“大家回各自的店里自查一下,覺得有可能被打假的東西趕緊收起來,聽說打假的都愛殺回馬槍。喂,喂,焦老板,你方向錯了,你就不用回去忙活了,你是差點兒把整個景區拖下水的人,得上曹科那里說清楚。”
焦兆松干笑了一聲,“我老婆對這批貨不熟悉,這樣吧,你盡管忙別的去,等我把該收的收起來,我自己去找曹科長說清楚。”
“你想收起來沒關系,可要把那十一只酸洗注膠的翡翠手鐲單獨收著,少一只也不行,都是要作為證據的。至于其他的翡翠玉器,另外說。對了,不要和十九只獨山玉的手鐲搞混了!我先去找曹科匯報一下,你等我匯報完了再去都沒關系,可別被曹科上門請,那后果是很嚴重的。”
岳東說的云淡風輕,焦兆松卻險些打個趔趄,岳東竟然點過數了!
關鍵是,岳東還分得清哪些才是酸洗注膠的翡翠手鐲,看來想用獨山玉的手鐲蒙混過關是徹底沒戲了。
焦兆松越來越忐忑,甚至覺得心跳越來越快,已經快的不正常了。
他下意識地用手按在心口上,才確定只是神經緊張。
看著岳東優哉游哉離去的背影,他急忙和老婆耳語幾句,急匆匆追上岳東的腳步。
經營戶們目瞪口呆!
片刻之后,議論聲接連不斷。
“還以為硬不到底,也能死扛著不屈服呢,這就老老實實跟去了?”
“叫罵起來每個字都帶著蔑視的氣勢哪去了?”
“不是說誰都得給幾分面子嗎?怎么也怕曹科長上門?”
“剛才還說領導經常找他們幫忙,曹科長還能往死里整他?可這忙顛顛跑過去的樣子,說不怕有人信?”
“所以說,他們兩口子平時也是瞎吹?”
岳東斜了追到身邊的焦兆松一眼,“改主意了?”
焦兆松被傳到耳朵里的議論聲臊得耳朵都紅透了,也確定攔不住岳東了,索性脖子一挺,扯起嗓子吼了三個問句。
“誰知道你想在曹科長那里搬弄什么是非?萬一曹科長忙昏了頭被你蒙蔽怎么辦?那還不把我們多年的友誼給破壞了?”
岳東見他還是這種態度,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回敬他:“別動不動就這么狂躁,這才哪兒到哪兒?再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你的麻煩,只會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