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保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示意岳東接著說。
岳東把臉轉向焦兆松。
“你們兩口子不拿游客當上帝就算了,可也不能拿游客當傻子。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游客離開后意識到上當了,不論通過什么方式表達不滿,可比超范圍經營導致的危害性大多了,誰吃飽了撐的來這個景區上當受騙?大家的效益更別想好起來!你們兩口子害了多少老老實實做生意的?不應該向大家道歉嗎?”
那些圍觀的,原本只想偷聽點新動向,卻因為集體暴露了,被曹保蘇勒令站到窗口,那叫一個尷尬!
此時被岳東一提醒,他們立刻把矛頭指向焦兆松,這可是當前擺脫尷尬的最好機會,還能當著曹保蘇的面表明不同流合污的態度。
剛才就有火氣的更是連聲指責,把焦兆松形容成景區的毒瘤,不狠狠割上一刀,景區就好不了。
焦兆松徹底懵了!
他想不到岳東火上澆油、挑撥離間、落井下石玩得這么溜,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演變成了絕對一邊倒的局面!
他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句十分應景的話: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他打了個寒戰,趕緊晃晃腦袋,把那句應景的話甩出去。
他當然清楚那幾位為什么火氣那么大,趕緊走到兩個窗戶的中間位置,向這邊的解釋,向那邊的分辨,還得向其他原本不相干的人賠笑臉。
看著焦兆松焦頭爛額的狼狽樣,岳東頓時輕松下來,忍不住想送他一曲,小聲哼起了“雪花飄飄,北風蕭蕭,天地一片蒼茫”。
焦兆松忙乎的不知道聽沒聽見,一桌之隔的曹保蘇聽得清清楚楚,視線一掃,不太和善的樣子。
岳東趕緊閉了嘴,好像嘚瑟的場合不太對,因為重生后第一戰對手強勁,自己卻大獲全勝,有點飄了。
曹保蘇看了一眼焦兆松,朝岳東點了點頭,然后嘴巴朝門口斜了兩下。意思是該掌握的情況我都掌握了,現在焦兆松顧不得和你掰扯,你可以全身而退了。
岳東就不多說什么了,沖著曹保蘇微微一欠身,腳步輕快地走到門口,握住門把手輕輕轉動,把門拉開。
外間的辦公桌旁,有一個大個子正在往嘴里塞著什么東西,沒想到有人輕手輕腳地開門,一下子愣住了,嘴里掉出渣來。
岳東輕輕關上門,朝這位大個子文書笑了笑,走了過去。
艾汛在曹保蘇手底下做了好幾年的文書,剛參加工作的時候熱血澎湃,總想做大事,然后發現職場沒那么簡單,而且文書這個職位也難以做成什么大事。
他主要是對曹保蘇職權范圍內的單位事項負責,像什么會議的通知、組織、安排,文件的收發、打印、報送,去各組傳達不是非常重要但需要鄭重其事的指令。
半年后,他的熱血澎湃退化成了間歇性的壯志滿懷。
再然后,他的大部分時間在默默無聞中渡過,開始沉默寡言,難免有時候心不在焉,也就難免挨訓了。
不過,曹保蘇訓是訓,還是挺信任他的,因為他的嘴巴比較嚴,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
岳東忽然覺得他這名字有問題,艾汛的諧音不就是挨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