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璋有點不相信。
“照你的說法,這還是重用岳東?”
韓瀝面不改色。
“當然了師父。近段時間景區的整體效益確實不好,但水至清則無魚,我怕一嚴格起來,把經營戶們都逼走了,所以我只能裝瞎看不見。岳東解了我的煩憂,我當然要重用他。”
“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以后會把岳東調到更好的崗位,目前只是過渡?”
“當然了師父,只是需要契機而已。你得相信我的為人,這么多年了,我逢年過節的從來沒斷了孝敬,難道只是為了堵住你的嘴?我那是真心感謝你當年替我這個做徒弟的抗下了事情,要不然沒有我的今天!”
牛璋擺了擺手。
“當年那事不能全怪你,是我工作安排的不好。你工作再有干勁,畢竟從小就胖,耐力有限,就不該答應你跟著我連續加班,出了生產事故當然得我負責。再說你想扛都扛不下來,何必多一個你受處分。”
“但師父承擔的有點重啊,一下子從工段長擼到了普通工人,永遠失去了提干的機會,我這心里,唉。”
“韓瀝啊,你不要一直抱著愧疚和報恩的心,這都二三十年了,一個大男人,怎么沒完沒了的?”
“師父來景區做生意,我多次要照顧你都不讓,我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應該嗎?”
“我開店純粹為了解悶,給我那么多照顧干什么?如果讓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師父,有幾個能和我沒有顧忌的玩?”
沉默了一會兒,牛璋接著說:“有件事和你說一聲,墨承知去找焦兆松了,臨走時都眉開眼笑的。焦兆松還拍著胸脯保證什么,怕是沒商量什么好事。你位高權重體量大,岳東怕是扛不住太大的事,既然都是為了景區好,你得一起留點心。”
韓瀝連忙應下,“師父你放心,我會關注的。”
“我不在你這里多待,免得有人亂傳閑話,你也不用送我,就這樣吧。”
“嗯,師傅慢走。”
牛璋關門離開后,韓瀝回到老板椅上緩緩坐下,目光冷了起來。
“師父啊,我是真的為了景區好,可岳東真的礙我的事,沒想到把他調去投訴處理組也不安分,又在墨承知那里鬧幺蛾子。哼哼,曹保蘇也是有意思,竟然還給他安排了一個代理主管。”
韓瀝拿起電話,接通了刁蟬。
“小刁,說話方便嗎?……你了解墨承知和焦兆松的背景嗎?”
岳東和老茂已經走到投訴處理組的門口了,原本一直說說笑笑的,越接近門口,話卻越少了,因為組里正在吵吵,都下意識地豎起耳朵聽著。
岳東進了門一看,投訴受理區有一男一女和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像是一家三口。
屈磊坐在投訴受理區的辦公桌后面,馮高正站在一邊幫腔。
江學鵬正用拖把拖旁邊的一灘茶水漬。
鄭向鴻像是也加入過辯論,但沒占上風,氣得把剛喝完水的杯子重重地放到自己的桌子上。
岳東和老茂都帶著一大包玩具,擋住了門口的大部分光線,馮高先扭頭看過去,立刻換上笑容。
“主管,你回來了。”
江學鵬把拖把立在桌邊,走過去想接住岳東的特大號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