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然像個笑彌勒似的,言語之間雖然在挑岳東毛筆字的毛病,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刻意貶低,完全是實事求是、認真點評的態度,周邊的書法愛好者們聽得連連點頭。
最后,他還指出了岳東寫字時的動作姿勢不規范。
有個不知道內情的退休員工,看墨承知這么熱情,岳東又像是虛心受教似的不反駁,就提出讓墨承知好好教教岳東寫毛筆字。
墨承知“啪”的一聲打開折扇,腆著大肚子,頗有一副等著徒兒拜師的感覺。
岳東笑了。
“墨老板,我只是練過幾本大仿,就已經把字寫到了不難看的程度。你比我多練了三四十年,如果寫不出一筆好字來怕是說不過去,指點一下初學者無可厚非,沒必要把我的字說的一無是處吧?就沒有一丁點兒值得鼓勵的地方?你一直喜歡這樣批評初學者?還是只針對我?”
墨承知洋洋自得的表情僵在臉上。
他自認為點評的很有技巧,岳東虛心受教的樣子,更讓他有點評到位無懈可擊的感覺,才敢得寸進尺,洋洋灑灑說了那么多。
怎么突然感覺掉進岳東的坑里了?
岳東看似問的溫柔,實則綿里藏針,只怕是自己再多說一句不那么好聽的,就可能觸碰到岳東的底線。
剛才那位多嘴的退休員工卻看不過去了。
“你這小伙子怎么這么不謙虛?人家好心好意指點你,哎,你拉我干什么,我又沒說錯,哎哎”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和他關系不錯的知情者拉走了。
墨承知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這不是還沒說完嘛。也不能說這字很差,因為和你比較熟悉,又見你寫的挺用心,關鍵是知道你心氣高,來參展就不會甘心空著手連個優秀獎也拿不到,所以才多說了幾句。你如果真想學的話,我肯定認真教。”
岳東一邊團起自己的字扔到垃圾桶里,一邊回他。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的事情沒處理完,我不能和你沾染什么瓜葛。我確實想來參展,也確實不想空著手連個優秀獎也拿不到,所以我會自己練習的,不是還有三四天才評獎嗎?”
岳東轉身離去。
等他走遠了,墨承知“嘁”了一聲,“再練三四天就想拿名次?以為別人都不會寫字?這是瞧不起誰呢?”
墨承知以為能拱拱別人的火,發展一批對岳東看不順眼的,卻沒有人回應他。
雖然岳東走遠了,可誰知道在場的有沒有和岳東關系密切的?萬一說的不合適,會不會也被人拉走?那不就丟人了?
墨承知見沒有回應的,也不好意思在這里待下去,一邊往坡下走,一邊輕聲嘟噥著。
“還想練三四天?后天就讓你聲譽掃地,乖乖地滾出景區!”
岳東在溫泉廣場很高調地買了筆墨紙硯,回到組里就進了主管室,練起字來。
不過十幾分鐘,駱雄璧就來了,比預計的十點半早來了十幾分鐘。
即使倪忠維提前介紹過駱雄璧的相貌,岳東看見他還是有點心里打鼓。
駱雄璧沒有笑意的時候,看著有點兇,特別是那鷹鉤鼻子,配合著利劍似的眉毛,和像要把人盯死的眼神,誰看了也覺得不太好相處。
難怪他經常孤軍奮戰在一線,就他這樣子,再配合著高大的身材,壞人看見也得肝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