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好了菜,駱雄璧去衛生間的時候,岳東壓低嗓音埋怨趙行健:“我的大主任,你怎么來那么晚?我差點拖不下去了。”
“還好意思說?打招呼那么晚!餐廳里中午沒那么多人吃飯,我領好工作餐就不端著回賓館頂層了,直接在餐廳里吃。泮恒之電話打到我辦公室,那個點當然沒人接,然后電話打到餐廳才找到我。你說這攬月巖上不久前剛見過我的,我是不是都得交代一下?萬一在駱雄璧面前露餡不就難堪了?當然得耽誤時間。”
“我打招呼那么晚,是因為臨時起意啊,原本沒定下在哪里吃。”
“接到這種電話,我不得不產生聯想,你那天晚上是不是故意在茶樓制造和我偶遇?”
岳東面不改色,“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馬老板?馬老板說他老婆讓他來試吃新茶點,就拉著我一起來嘗個鮮。”
“馬老板那是一般人物嗎?當然值得信任。先不說這個了,我是不是得當著駱雄璧的面,夸夸你那些豐功偉績?”
“我讓你招待我們吃飯,有兩個目的,你剛才說的是其一。夸的不用太狠,只要說明白我針對焦兆松、墨承知所做的事情合乎景區的條例,景區里的高層和絕大部分員工和經營戶是支持我的。其二,你平易近人,而且有真才實學,還能明辨是非。等一會兒你自己賣弄這方面吧,我會幫著敲邊鼓,讓他覺得百龍山的高層,大多是你這種理性對待員工和經營戶沖突的人。”
“我代表高層支持你沒問題,可我不好代表絕大部分員工和經營戶吧?”
“你有資格代表。而且我提前做了部分準備,他自己打聽我的時候,聽到的大多是好話。我帶他騎車時,也故意走的人人和我打招呼的區域,他夸了好幾遍我人緣真好。你要做的,等于是從高層的角度確認一下。”
“那就沒問題了。”
“哎,趙大主任,你真的有過叫我老師的念頭?”
“小岳主管,你那天晚上真的不是故意制造和我偶遇?”
“上了歲數,是不是真能活成人精?”
“人的閱歷是隨著年齡增長的,除非得了老年癡呆。”
“那你對怪獸吃馬蹄蓮的事情怎么看?”
“扯淡!肯定是瞎編。”
“你有沒有聽說身上長鱗片的大蠑螈?”
“更是扯淡。”
“最近有沒有與徊龍河相關的不好解釋的事情發生?”
趙行健一指岳東,“出了你這么個妖孽,連大記者都得喊你老師。”
岳東愣了一下,“別鬧,我是認真的。你們開發處等于在徊龍河邊辦公,這些年一點兒不好解釋的事情沒聽過?”
趙行健想了想,“前年,徊龍河的鯉魚斷種了。去年龍爪泊秋捕,鯉魚也沒幾條。”
岳東下意識地問道:“龍爪泊是五條河流的下游,難道涼河的鯉魚也沒了?涼河可是這個區域水生動物最豐富的一條河。”
“涼河的鯉魚確實很少見了。我們也都覺得奇怪,猜測什么原因的都有,比如水質發生了變化,或者是有鳡魚之類的兇猛肉食魚存在,但都被一一排除了,因為草魚、鯽魚、鰱魚什么的都生長得很好,唯獨少了鯉魚。”
“請專家看過沒有?”
“當然請了,最靠譜的是漁業專家給出的結論,說是鯉魚在繁殖期遭遇氣溫、水溫、水質突變,導致產卵的親魚意外患病或死亡,魚卵孵化也成了問題,但這不足以讓大家信服。”
這個話題只能告一段落,因為沒有讓人信服的答案。
岳東換了個話題,“趙主任,你可別忘了寫好‘醒龍齋’,讓人轉移到那塊風化的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