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淑花樂呵呵地問道:“剛才聽司機叫你岳科,當科長了?”
岳東點了點頭,咽下雞蛋才回道:“還沒正式上任。”
“上下班都車接車送了,上任還不是早晚的事?當了官可得為老百姓辦事,別把尾巴翹到天上去。”
岳東哭笑不得,“呂阿姨,我就是景區的一個小科長,本身還是老百姓。”
“你是不是以為我沒見識?你能是個普普通通的小科長?我們商場的經理、你申叔廠里的廠長,還有對面你文叔廠里的廠長,哪個能坐桑塔納上下班?那兩個當廠長的,有吉普車當專車都美滋滋的,我們經理就更不用說了。只能坐個大頭車。”
岳東只好答應她,“你放心吧呂阿姨,我肯定不會有尾巴翹到天上。”
“這就對了嘛,別忙著走啊,我把雞蛋端過去,就拿知了猴給你吃,炒雞蛋前剛煎的。”
呂淑花話音剛落,她的小兒子就把一盤知了猴端了出來。
呂淑花把剛才那雙筷子遞給岳東,“自己夾著吃。”
正準備夾個知了猴下酒的申友福,筷子停在半空,知了猴卻沒了,笑罵道:“小兔崽子!”
呂淑花直接對小兒子說:“本來就是你們哥倆帶回來的知了猴,你姐洗的,我煎的,他就知道吃,還小兔崽子?你就不能回他一句老兔子?”
她小兒子就直接回道:“老兔子。”
申友福一拍筷子,“嘿,熊孩子!”
話音剛落,他就得到了兩個字的回應:“熊爹!”
嗯,倒是挺配套的。
胡同口爆發出一陣陣笑聲,街坊鄰居們都樂翻了。
門口這兩戶人家,岳東是一直有好感的。
別的不說,自己小時候因為豬苦膽事件走失的那天,他們兩家人可以說是全家出動,找遍了周圍的好幾條街。
岳東夾起兩個知了猴塞進嘴里,嚼了兩口,“真香,往年我記得要一兩個月以后熱起來才有呢,這是去哪兒摸的?”
呂淑花一邊把炒雞蛋遞給小兒子端到屋里去,一邊對岳東說:“前天他姨父做壽,特地打發他哥倆去祝賀一下,這是他姨夫去年摸了保存下來的,一直在冰箱里凍著,一點沒變質。”
對面的文佩豪招呼岳東,“你是這個大院36戶里面,我最佩服的年輕人,我可不像老申那么小氣,過來嘗嘗小白蝦炒韭菜。這些小白蝦,是我自己去入海口的兩合水抓的,又鮮又香,你吃我們沒動筷子的那一面。”
岳東笑了笑,“文叔,我得趕緊回家去了,這么長時間沒回家,我怕爸媽著急。”
“不差這一會兒,他們家里的雞蛋和知了猴香,我的小白蝦就不好吃了?我還得給你端出去?”
岳東盛情難卻,只好走進屋去,夾了一筷子塞進嘴里。
文佩豪感慨說:“如果不是最近的電視、廣播、報紙上都登著你的事兒,還不知道你有那么大本事,這可不只你爸媽教的好,我也教的不錯,可三個摞一堆兒,也沒你那么有出息。”
他的兒女一起撇嘴,不是因為文佩豪夸岳東,而是因為他自己說教的不錯。
他是早上起得晚,中午在廠子里吃飯,晚上就是喝醉了一倒。到了休班的時間,不是拿著漁網就是帶著釣魚竿,一出去就是大半天,都不記得啥時候好好教過。
文佩豪指點著自己的兒女們,“你們可得好好跟岳東學,給我和你媽長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