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驢是一個令人非常討厭的物種。
每當云川部的人從坑里拖出一頭野驢出來,云川部的人都會發出一陣整齊的嘆息聲。
這一次來荒原的目的是為了捕捉小馬,強悍的公馬,以及懷孕的母馬,野驢這東西絕對不在捕捉范圍之內。
因為捕捉野馬的關系,云川部現在并不缺少肉食,在不缺少肉食的情況下進行殺戮,這是毫無意義的。
因此,云川部往往會把捕捉到的野驢通通放掉……
然后,糟糕的事情就發生了,品嘗過鹽巴跟豆子的野驢,對這兩樣東西根本就沒有半點抵抗力,尤其是鹽巴,云川部的人才把鹽巴撒在地上,大群的野驢就會跑過來吃,哪怕明知道前邊是陷阱,為了多吃一口鹽巴,也會毫不猶豫的踩上去。
掉進坑里之后,這群混蛋甚至不急著掙扎,堅持把陷阱里的鹽巴,豆子吃光之后,就會扯著驢嗓子大聲的嚎叫,希望能吸引來云川部的人,把它拖出去放掉。
這是一群毫無尊嚴可言的畜生!
又一頭長耳朵驢子被夸父丟出陷阱之后,眾人都沉默下來了,眼看著野驢甩著尾巴噠噠噠的遠去,而馬群似乎也不愿意靠近野驢群,距離云川部的陷阱更遠了。
云川正在啃一塊驢肉,這是一頭驢子被摔斷腿之后在大鍋里變成的驢肉,添加了一些鹽巴,花椒以及干蔥干姜一起煮過味道很好。
尤其是趁熱夾在熱餅子里面一起吃,當脂肪跟谷物在口中融合之后,云川算是徹底的理解了,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這句名言。
對于野驢這種東西,云川多少還是知道的,在后世,每當他們要進無人區的時候都會被好好地教育一番——野驢不能碰,碰了就是三年起步,誰讓人家是瀕危物種呢?
現在好了,漫山遍野都是,甚至還有圍攻野馬群的趨勢,看著一些強壯的公野驢垂著胯下的累累贅物襲擊母馬屁股的場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野馬群會驅趕野驢群,可是野驢群就像是狗皮膏藥一般纏著野馬群,開始的時候云川還不能理解這種原因,直到他看到野馬群踩踏野狼群,而野驢就在一邊看著享受野馬群的保護,他這才弄明白了這一串奇怪的共生關系。
云川不知道第一頭騾子是怎么來到這個世上的,如果是人為的,那么,第一個人為的讓驢子跟馬交配的家伙也就太他娘的猥瑣了。
畢竟,云川當初見到部族馬群中的公馬不足,讓驢子上的時候,部族人看他的眼神整整不對了好幾個月,直到第一頭騾子被生產之后,族人們的眼神才漸漸變得正常了。
所以,騾子也是大自然進化中的一個小分支?
其實云川覺得驢子這東西挺好的,什么都吃,很適合家庭飼養,不但可以拿來騎乘,也能拿來拉車,更能下地犁田,雖然效率不如牛,馬,可是呢,就像小排量車一樣,在族人的生活中是有很大空間的。
最讓云川看重野驢的一點是,這東西看起來很好馴化,跟熊貓一樣,只要給口吃的就能帶走。
于是,云川就制止了夸父把野驢丟棄的浪費行徑了。
成年野馬就不要想了,很久很久以前,云川在牧區就聽牧人們說過,野馬跟家馬就不是同一個物種,即便是通過吊馬這種殘酷的方式馴馬,也不可能把一匹成年野馬馴服的跟家馬一般溫順。(吊馬的意思是,把野馬拴在柱子上曝曬,不給水,不給食物,眼看快死了才給一口水,一點吃的,最后達到馴服的目的。)
通過幾天的努力,云川部捉到的小馬不多,也就百來匹,母馬因為懷孕貪吃的緣故,也不少,至于公馬,則是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