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知多留意,依舊笑容淺淡,問:“那小年大概還需要多久?”
“不知道。我不知道這幅畫的問題出在哪,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小男孩充滿稚嫩的聲音中,緊緊裹著一層煩悶。
唐知知笑了笑,拉著他坐回位置上,而后再從一邊端來一根椅子,在其桌旁坐下,精致地面容帶著溫婉恬靜地笑,說道:“那行,知知姐姐在這陪你。”
聞見這話,蔣年心里浮起一抹愧疚:“那要是我一直畫不好怎么辦?”
女孩兒臉上的笑意不減,撩起胳膊去摸了摸他的后腦勺,開口時,語速有了明顯的變慢:“我們小年這么聰明,哪里會啊。”
小孩子的情緒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蔣年得到夸獎后,心中的消極情緒一掃而空,嘟了嘟嘴巴,展開笑顏道:“知知姐姐你們和我哥哥一樣啊,都說了兩句一模一樣的話了。”
唐知知始料未及,愣了愣,隨后笑著說:“是嗎?那可還真巧。”
“嗯嗯!”
她垂下睫羽,不動聲色地把話題撇了回來:“小年繼續畫,姐姐在這等你。”
蔣年沒發覺不對,揚著聲調,極其乖巧的回了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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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安城一中籃球場。
“滋啦滋啦”的鞋底在地面摩擦出的聲音貫徹在整個籃球場,形形色色的籃球隊員正聚精會神地打球。
項川:“執哥,我聽說隔壁職中的老大前幾天又約你了,你怎么沒去?”
蔣執頭上捆著黑色發帶,防止劉海掃眼睛,他打了有一會兒的籃球,冷白的面容上出現了薄薄的密汗。
男生縱身一躍,投了個三分,口氣不咸不淡:“不想去。”
“可我見他們老大對你很感興趣啊,據說上次用卑鄙的手段想讓你輸掉比賽,他在他們學校的名聲大燥,不少人在背地里罵他小人。”
周長圣在一旁接話,剛連續投了幾個球,氣息有些不穩定:“那不是很正常?是我也會罵。”
項川“嘖”了聲,眼神贊同的說了句“也是”,目光投到不遠處用掌心拍打籃球的清雋少年,倏而想起什么,沖他開口:“曖,執哥,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
那人聲音淡漠地吐出兩個字:“你說。”
“你為什么總護著知知同學啊?沒其他意思,就是從開學到現在,你對知知同學好像都不太一樣啊。”
蔣執拍打籃球的頻率未減,抬臉再度投了個球進去,這才偏頭,眸底浮現少量笑意,懶聲道:“你在懷疑什么。她一來學校,我媽就讓我多照顧照顧她,一是同學,二是鄰居的,能有什么。”
少年膚色冷白,五官清雋,黑眸泛著細碎的笑意,一時竟讓項川看不穿他這句話是真的假的,也讓他看不透他的心思。
……
十五分鐘后,下午五點三十分,季節愈發接近冬日,天黑的速度悄然加快,彼時,黃昏拓下來的光漸漸濃烈,紅霞漫過天空。
兩個身高差距很大的人不急不緩地走在人形道上,唐知知緊緊牽著蔣年的小手,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兩人都很安靜,默不作聲的往家去,一直到蔣年看見路邊的販賣冰激凌的汽車,本就小的步伐瞬時停住。
感受到旁邊男孩的異樣,唐知知不由跟著頓住腳步,聳拉眼皮看去,只見蔣年呆滯的望著某一處,目光毫不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