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音量放的很低,確保在只有蔣執聽得見后才出的口。
果不其然,聽到這句話后的蔣執,始料未及的怔了怔,黑眸微瞇一下,笑了:“小同學,你干嗎啊這是,聽得我差點以為你不讓我和你來往了。”
唐知知睫羽顫動,唇角牽開一抹小幅度,看向男生的眼眸光澤不減,卻多了一股讓人看不懂的情緒:“沒事。是我剛剛任性了些。”
坐在對面的項川察覺到兩人之間的不對勁,略顯尷尬的笑了笑,開口,試圖緩和氣氛:“你們倆咋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啊,快快快,別說了,再不吃飯菜就涼了!”
頓了頓,他再添了一句:“俗話說得好,識食物者為俊杰,只有填滿肚子,人才不會空虛!”
“噗嗤……”旁邊孟珺南實在沒忍住,笑了一聲。
其實這句話本身的毛病不大,主要在于項川那一口的北京腔,彎彎曲曲,獨特的口音常常就令人忍俊不禁。
聽見這道笑聲,幾人紛紛怔仲一下。
孟珺南很少在他們面前笑過,甚至于從未見她展開笑容,這會兒因為項川的一句話而咧開唇畔,她眉眼彎彎,清麗水靈的面龐居然有些耀眼。
唐知知怔怔地望著孟珺南好看的笑顏,心頭微動,埋藏在心底的慍色有了消減,眉梢間重新提起溫婉之意。
須臾后,她軟軟的開嗓:“珺南,你笑起來真好看。”
孟珺南一愣,神態有一刻的怔仲,臉頰兩側的耳朵在悄無聲息中染了一層淺粉。
她垂了垂眼眸,肌膚如雪的面容透著絲不曾有過的悅色,“是么,謝謝。”
原本愈發尷尬擁擠的氛圍,被孟珺南這樣一笑,打破了。
項川呵呵笑,招呼道:“繼續吃飯,吃飯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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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放學。
離放學鈴敲響已經過了七八分鐘,三班的教室里還留著不少學生,他們個個都手握黑筆,滿臉認真或者焦愁地看著桌面的試卷,顯然被什么題給難住了。
今天最后一節課是數學,數學老師下了死命令,不做完這張卷子不許離開教室,課代表監督。
唐知知坐在位置上,和大多數的同學一樣,拙筆一直在草稿本上寫寫畫畫。
除了緊鎖的細眉和面露不虞的表情以外,她原本梳理的整整齊齊的頭發也被手撓得有些凌亂。
只因最后一道大題的困難指數實在太大了,她在放學二十分鐘以前就開始算這道題,到現在已經接近半個小時,別說算出來了,她半點頭緒都沒有。
蔣執坐在她旁邊,桌前的數學卷子寫了不少數字,但空白居多,他后背貼墻,似笑非笑的看著唐知知,左臂放在桌面上,修長的手指在上面一敲一打,略顯漫不經心。
兩人相較起來,完全不是同類人。
一個已經用了三四張的草稿紙,并且兩面都寫有數字,另一個只寫了一張草稿紙,還沒寫滿。
蔣執張了張口正欲說什么,就在這時,窗外的風聲驟然變大,接著,雨珠落在屋頂上,聲音很大,“啪啪噠噠”的,略顯聒噪。
下雨了。
還是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