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知沒發覺他語氣中的不對,抿唇想了想,覺得這樣說也不是不對,就點頭了:“嗯,算是吧。”
蔣執瞇起眼。
女孩乖軟的嗓音繼續傳過來。
“不過蔣執,以后你還是少給我買東西吧,不然我心里面過意不去。”
聞見這話,蔣執眉梢間的慍色瞬間消失得干凈,唇畔噙著笑,半開玩笑的說:“怎么,白嫖都不樂意啊。”
唐知知不太喜歡‘白嫖’這個詞,不假思索地蹙了蹙眉毛,試圖跟他講道理:“這不是白嫖不白嫖。雖然吧,蔣執我們是朋友,但哪有人可以理所當然接受朋友一個又一個的禮物呢?如果價格昂貴的話,那更不可以接受了。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一直這樣會促成我的壞習慣。”
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兒,蔣執細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來了興致:“嗯,小同學你說說,會養成什么壞習慣?”
唐知知默了幾秒,若有所思道:“蠻橫無理,不講理的壞習慣。”
蔣執彎唇笑了笑,動了動唇打算接話,卻在這時,汽車突然來了個急剎,由于慣性,一車子的人紛紛往前伸。
而蔣執,幾乎是出于下意識、條件反射的伸出另外一條手臂,去拽住唐知知的胳膊,借用外力來穩定她的重心。
唐知知體重很輕,又是站著,本是極為容易摔倒,卻因右臂間突然出現的力量,及時拽住她,避免了她摔倒。
待汽車重新回歸平穩駕駛后,她才敢回頭,一雙澄澈干凈的杏眸倒映出一張清雋冷淡的面孔。
是蔣執。
想到這里,右臂間的力度消失,僅是殘留那人的余溫,回神時,耳廓間流進了他低沉的嗓音。
“沒事吧?”
是在關心她。
唐知知顫了顫睫羽,悄聲說了句“沒事”,卻在這道話音剛落地,一道極為洪亮沉重的男嗓擴散在整個車廂。
“喂!”
“你特么怎么開車的!嗯?!”
一個身強力壯的男子走到司機師傅面前,一開嗓就是一頓吼。
唐知知戴了助聽器,這道雄厚的嗓音沒入耳間,使她不虞的蹙下眉頭,放眼看向聲源處,發現司機師傅是位五六十歲的中年男子。
這會兒司機師傅正轉動方向盤行駛汽車,面對這人的怒吼想視而不見,但奈何怕被人舉報丟了工作,只好拾起歉意的笑顏,開口道:“不好意思啊先生,剛剛有個老人闖馬路,我情急之下只能急剎。”
不料那位男人并不買賬,說話的語氣極沖:“情急之下?哼,我管你是什么原因,你急剎嚇著了我,你就得負責!”
司機師傅也沒想到會遇上個胡攪蠻纏的乘客,皺了皺眉毛,正打算勸導,男人卻搶先再度開口——
“年紀大了就識相點退休嘛,還出來丟什么臉,是我啊,早就呆在家里拿那每個月的退休資金享清福了!呵。”
語氣含滿了譏諷與不屑。
司機師傅當即就青了臉,但無奈于職業所在,不能與乘客硬碰硬,又怕自己出口又惹了這人不快,只好緊繃著下頜,選擇沉默。
見他不理會自己,那名男子不由更加惱怒,囂張地喊了幾聲“老頭”,依舊沒得到回應后,就伸手去碰方向盤。
車廂里的其他人皆是嘩然,暗道不好。
就在這時,一道清瘦修長的身影徒然出現在眾人視野里,少年抬著只胳膊,用力攥住男人的手腕,清雋冷白的面容掛著陰沉,眼神暗沉凌厲。
聲線沉磁,滿含警告——
“擾亂國營企業的正常工作,需不需要我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