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知猝然一懵:“……啊?”
蔣執:“我說,我要是找南方姑娘談戀愛,就找知知同學你這樣的。”
唐知知極力斂下心頭的異色,輕道:“……那要是你不找南方姑娘呢?”
少年沒有半分猶豫,答道:“也是找你這樣的。”
唐知知不著痕跡的顫了顫睫羽,兩手背在身后,聲音輕又軟,不自覺的道出一句:“那你還不如直接找我。”
“……”
話音落下,她驚了。
杏眸睜大,盯著蔣執略帶詫異的眸色,急忙擺手解釋:“不不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見著小姑娘驚慌失措的小樣兒,蔣執啞然失笑,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得快要溢出水來。
“我知道你沒那個意思,我也是開玩笑說的。走吧,該回教室了。”
“噢……”唐知知聳拉眼皮。
她早就知道先前他說的一切都是玩笑話,但她仍舊當了真,在親耳聽見他說開玩笑的時候,心里頭還是忍不住難受。
想著,唐知知心頭漸漸升起一抹酸澀,但怕被人發現她的異常,吸了吸鼻子,調整好面部表情,奮力抵住心頭的異樣,緩緩跟在蔣執后面,同他一起走向教室。
路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蔣執再度問起了她的耳朵。
“當時醫生怎么說的?”
唐知知沉吟一會兒,出聲:“不是沒有恢復的可能,只是現在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聞言,他感到疑惑,輕擰眉宇,問:“需要做什么準備?”
女孩兒沒說話,偏頭望向遠方,夕陽遙遙的掛在建筑之間,不斷散發金黃光芒。
幾秒后,她說:“蔣執,你相信嗎?在我知道右耳聽不見以后,我除了傷心以外,還有一點絕望。”
“那種……整個世界突然間安靜下來的感覺,特別可怕。當時我還不相信來著,反復用手捂住左耳,每天都這樣,可結果都是一樣的。一旦把左耳捂住了,我周圍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
“后來,我爸爸問我后悔么。其實我早就問過自己這個問題,答案終究是不后悔。”
“蔣執。”她把目光轉移,投向少年,語速很慢。
“我之所以不去醫院治療我的耳朵,是因為害怕,害怕結果差強人意,再次把我拽入深淵。”
話末,唐知知澄澈剔透的杏眸漸漸暈開了一層光澤,淚眼婆娑,視線模糊不楚,但她依舊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蔣執見了,心頭驟然一疼,長期漆黑深沉的眼流轉上光點,側過身,正視她,然后再伸開腿拉近他們的距離,撩起兩條手臂,輕輕的將女孩兒抱入了懷里。
“沒事,都過去了。往后有執哥在,沒人再敢說你的不是。你若是害怕,咱就不去醫院,等你哪天好了,執哥陪你一塊兒去。”
少年的嗓音低沉磁啞,彼時帶著溫柔與繾綣,一字一句流進她的耳間——倏然,唐知知心頭冒出一個想法。
要是她能不借助助聽器,把蔣執的聲音聽得清晰透徹就好了。
他這只天生用來唱歌的嗓子,一定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