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執的眼眸漸漸震驚起來。
原來，你就在我身邊，哪也沒去，哪也沒走。
倏然，他咧開唇畔，笑了。
弧度帶著點苦澀，笑意未達眼底。
天意弄人，緣分這種東西最說不清。
門外，醫生聽完這對父母的傾訴，神色漸漸變得凝重，過了半晌才發言：“這孩子是個好孩子，你們也別怪那個小孩兒，你們家孩子能拼命去就她，就表示她不希望你們因為她手上而責怪那個孩子。”
唐媽媽雙眼淚如婆娑，繼續抽搐著：“我知道，道理我都懂。我只是擔憂，耳朵聽不見并不是我女兒的錯，我怕她一直走不出來……醫生，你是沒看見最開始的那一段時間，知知她一整個人的情緒狀態完全不行，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得，不吃飯不喝水，全靠營養液保持身體健康。”
唐媽媽越說越激動，說話分貝無意間放大，能讓室內的人聽見，綽綽有余。
蔣執立在床邊，把完整的話語聽完，垂在兩側的手指再度捏成了拳，心底泛著的痛意愈發濃烈。
醫生沉默了一會兒，問：“她的主治醫生怎么說？還有恢復的可能嗎？”
唐父見妻子哭得上抽下瀉的樣子，默默地嘆了一口長氣，替她接話：“有可能。當時醫生說術后恢復率是百分之五十，主要看的是當事人的心態。可知知她不愿意。”
“……”
醫生聞言，沒有多問，想必已經猜到了原因。
后來他們的交流聲逐漸減小，就算蔣執有那個心想要去聽，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
三個小時過去，天空忽然暗了一個度，白云隨風離去，換來的是一朵朵晦澀的烏云，烏云將太陽遮住整座城市陷入沉寂之中。
蔣執往窗外看了一眼。
不僅是光線，連溫度也涼了許多。
這個天，是要下雨的節奏。
他拉回目光，倏然注意到病床上的女孩兒顫了顫眼睫毛。
神緒怔了怔，開口喚她的名字。
“唐知知。”
“唔……”
女孩有了動靜，細眉輕輕擰了擰，比起先前，蒼白的面容稍稍恢復了一點血色，幾秒后，她慢吞吞的掀開睫羽，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直至聽見有人叫她才偏頭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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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你醒了。”
入目的是一張清雋冷淡的容顏，神態掛著顯而易見的擔憂，眉宇皺著，欣長的手指間端著一個一次性紙杯。
她呆呆的眨了眨眸，突然間想到什么，立馬轉身，把被子蓋過頭頂，無情的把蔣執杜絕在外面。
女孩兒突如其來的舉動，蔣執猝不及防的怔了怔，以為她情緒不高，耐性出口哄道：“知知，渴了吧，起來喝水。”
唐知知溫軟地聲音隔著一層被子，決戰煩悶。
“我不渴，你喝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蔣執聞言，眉骨一挑，眸底劃過一絲光亮，唇畔掀開，聲音帶著笑意：“小同學，起來給我看看。”
“我不要！”
她想都沒想就拒絕。
“太丑了。”
蔣執眉眼漾開笑意，勾起一抹養眼的弧度，耐心哄道：“乖，起來，把水喝了。”
“我不要，太丑了。”
他眉間笑意不減，不放棄：“那起來給我看看到底有多丑。”
唐知知怒了：“蔣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