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知一愣，緩慢的把頭抬起，對上班主任滿含關心的眼睛。
握住簽字筆的手悄悄緊了緊，輕微點了下頭：“嗯，應該沒問題。”
“不對。”
班主任不滿意她這個回答，“你得告訴我準確的答案。不能有應該、可能這種詞。”
唐知知不動聲色的扇了扇纖長的睫羽，薄唇動了一下，最后卻沒有開口。
旁邊的蔣執聽見她這邊的動靜，早就看了過來，在發現女孩兒面頰上的不自然，眸光微瀾，懶洋洋的彎起唇畔，沖班主任道：“老師，你這就不公平了啊，我也要考試了你怎么沒問問我？”
班主任聞言，把視線挪到男生身上，沒好氣的扯了下嘴唇，說：“你還用說？藝考順利的話肯定是沒問題的。”
頓了頓，她補充一句：“而且知知她這能和你一樣嗎？她面對的可是整個安城學習優異的學生，這壓力可比你大！”
“我看未免也差不了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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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清雋的面容神態慵懶倦怠，唐知知好像看見了初次與蔣執坐同桌的那天。
那次他也是用一樣的表情對項川說：“行了項川。別嚇著人小姑娘。”
班主任被他的話引起了興致，直起身板，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問：“那你跟我說說，哪里差不多？”
蔣執輕笑一下，語氣依然慵懶，左手撐著腦袋，慢條斯理的答道：“在人們的心里，下意識的認為只有學習不好的學生才會選擇藝考，但也有例外啊，就像是當代需要高考的小鮮肉，其中就有成績優異的選擇藝考這條道路。”
“況且啊，這種小鮮肉工作的時候有專門的舞蹈唱歌等訓練，比我這種臨時想藝考的人，優秀多了！”
“再者，胡老師您不也推薦我考上北電嘛！特別難！”
少年說話時帶著點安城的口音，話語有理有據，胡老師居然覺得他的話說得沒錯，甚至心里頭開始擔心他起來。
“那你說說，你準備的怎么樣了？”
蔣執再度勾了勾唇畔，稍微挪動下身子，將后背靠在身側的白墻上，慵懶的聲調帶著股不由而說的自信。
“萬事俱備，只欠考試這場東風。”
胡老師被他帶著點口音的語氣給逗樂了，不經意的咧開唇角笑了幾聲，而后說：“行了，既然相信自己沒問題，那就把文化課的分努力搞上去，不然拿到了合格證，文化課這關沒過都是白搭。”
“好的，謝謝老師的關心，我會努力的。”
胡老師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之前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唐知知削瘦的肩，邁開雙腿往后面走。
待那股香水味散去，唐知知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這時，她察覺到一抹肆無忌憚的視線，下意識側頭看去，撞上了蔣執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睛。
她心頭一嚇，看著他沒有一點笑意的面龐，隱約覺得他發現了什么。
蔣執將女孩兒所有的情緒變化看進眼里，小幅度的壓了壓眉宇，啟唇，終于道出他猜想了許久的話——
“唐知知。”
“你是不是根本不太想保送？”
女孩兒驀然一怔，喉嗓不著痕跡的滾了滾，心虛的眨了下睫毛，艱難的展開一抹笑，否認：“沒有的事……”
“可我每次見提起保送的事，你的表情都變得不自然。”
她一噎，瞌下纖長細密的睫羽，沉默了許久，出口時，沒有回答蔣執的問題，而沉下嗓音，說：“蔣執，你不會明白的。”
少年眸色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