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漸漸聽不見聲音。
眼前模糊,連耳邊也模糊了。
風聲,雨聲。為什么又下了雪
好冷啊。
暖融融的屋里,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握住她的肩,轉而又溫柔地護住她的頭。
那是屬于景暮的手。
他一向對她這么好。
連對徒弟做這種罔顧人倫的丑事時,都愿意用手溫柔地護著她,不讓她的頭因顛簸反復撞到床頭。
昔日的殘缺夢境,她終于想起來了。
夢境盡頭那截白色的衣角,她也想起來了。
昔日怪夢,是因為預感,還是因為害怕
她當時沒有注意,再想起時,殘缺的夢境已經變成現實。
恍惚間,她又被一記猛然重擊撞得弓起腰,痛苦悶哼后,粘稠猩紅的血液從口中緩緩溢出,猙獰所過之處,俱是紅白凌亂,觸目驚心。
那只手不緊不慢握住她的頸,緩緩收緊,在她耳邊笑著問道“浪兒,是為師不好么”
這聲音如同魔障,徐徐籠罩住她,把她裹得密不透風。
沈浪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口中充滿血腥味,舌尖屢屢被她咬破。
她的呼吸被他大手盡數剝奪。
強烈的窒息感席卷頭顱,她額上青筋冒起,滿臉脹紅,胸膛中的心跳在腦海中逐漸放大、清晰
她徹底癱軟。
男人似乎把控了她的掙扎節奏,驀然松開了對她的鉗制,任由她劫后余生一般大口大口喘息,胸口劇烈起伏。
唇瓣上的血跡慢慢干涸,他不滿地蹙眉,俯下身再度舐潤
情到濃時,男人一聲喟嘆遞來
“浪兒,你真好。”
沈浪耳邊的聲音再度清晰起來,她聽見了如鼓般激烈的心跳,聽見了山澗溪流,聽見了風吹雪花,聽見了一切讓她迷離恍惚的聲音。
景暮青筋暴起,眸底盈滿瘋狂,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表情,試圖從她臉上找出同樣的癡迷。
可他失望了。
沈浪雖然克制不住某些東西,可那雙狐貍眼流淌著明晃晃的水光,清亮醉人,全然沒有沉迷之意。
景暮眉眼一冷,怒極反笑“好,好你竟如此有骨氣”
沈浪偏過頭,抿住破碎的唇瓣,一聲不吭。
“系統”她蹙眉喚道,“我要逃出去我不想留在這里了”
她想快點結束這個位面的任務。
片刻后,系統冰冷的聲音響起
“宿主請求合理,予以允準。”
“你會幫我嗎”
“會。”
“江百秋”李望魚本想前去未央宮尋人,沒成想半路被堵,對方竟是一日前逃之夭夭的江百秋
對方滿臉陰辣狠意,死死瞪著他,冷笑道“終于被老夫找到了啊”
李望魚皺了皺眉。
雖然去找沈浪更重要,但眼下這個江百秋不解決不行,只好抽出自己的黑玉鞭,冷聲說
“不必廢話,要打就打”
江百秋狠笑一聲,當即五指成爪,沖著李望魚直攻而來
“臥槽,這是怎么了”寧蓉氣喘吁吁追趕上來,一來就發覺大師兄和一個強大的老頭打了起來
他瞪大眼睛,迫不及待地后退幾步,鉆進一個灌木叢偷看。
那老頭怎么有些眼熟
寧蓉擰眉仔細想了想,頓時大驚失色
他媽的,這不是被他師兄滅門的那個江氏老祖江百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