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厲害到了極點的人來說,幾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把她逼入絕境了。
他面上笑意不減:“想沒想過,萬一你提前跟他們見面了呢?”
沈浪嗤笑一聲,說:“那他們就要提前磕頭認罪了。”
張秉華嗯了一聲道:“我相信你。”
何止是相信,簡直是細思極恐。
跟這種人對著干純粹是自己有毛病。
世人都說他是喪心病狂的科研瘋子,那估計是沒有見過這位祖宗。
她腦袋里的想法更為驚世駭俗,喪心病狂的程度堪稱空前絕后,可以想象如果一旦成真,那整個世界會被攪出怎樣的驚濤駭浪?
…他想象不出來,只好等著看了。
看看以后這世界,又會是什么模樣。他很期待。
這么想著,他漫不經心放下一塊染血的紗布,笑道:“好了。”
沈浪一動不動,輕輕嘆了口氣,問他:“小秉子,你會不會覺得我冷血?”
張秉華微怔,反應過來后搖頭笑道:“不會,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沈浪:“…”
操。
此情此景,她竟然憋不出一句騷話,真真是難受死她了。
她眼睛上蒙著紗布,對自己能夠重見光明的把握只有80%。生理鹽水浸泡過的義眼再重新裝進眼眶里,那種痛苦不言而喻。與細細密密的神經接觸,痛苦更是呈百倍放大。
她把張秉華的話放在了心上。
仔細想了想,她決定先出去遛幾圈,如果能碰上穿書女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有穿書女光環的加持,她們兩個人碰上的幾率有90%,比她眼睛復明的希望還大。
她特意趁著沒有摘紗布的時候出去,就是為了能給林七七留下一個她已經瞎了的印象。
張秉華聽到她說要出來,死活要跟著她一起,她沒拒絕,一手拄著導盲棍,一手攙著他。
果不其然,在某家商城里碰上了林七七。
只聽見她背后一聲詫異的叫聲,她轉過身,面上疑惑地仰起頭對張秉華道:“誰叫我?”
張秉華看她的神情頓時明白了大半,笑著低頭道:“是個女的,頭發是黑色自來卷,長得有點丑。你認識嗎?”
聞言,沈浪蹙了蹙眉頭,“難不成是…林七七?是你嗎七七?”
林七七面色一僵,下意識瞥了眼身邊的華琛。
他面上也滿是錯愕,眼中情緒翻滾,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七七心中頓時一沉,上前一步笑道:“姐,我一下就認出你來了,你怎么還聽不出我的聲音了呢?”
一邊這么說著,她一邊仔細打量著沈浪,余光瞄了眼她手中的導盲棍,心中冷笑。
眼睛被打瞎一只摳掉一只,也是她活該了。誰讓她好端端的,去借什么高利貸呢。
林七七語中帶笑,退后挽住華琛的胳膊道:“姐,你為什么戴著帽子呢?遮了半張臉,不覺得難受嗎?”
華琛聞言也將目光投了過來。
沈浪沒有搭理她,仿佛沒聽見一般將她當成空氣,轉而對華琛笑吟吟說:“知道我為什么要拄著導盲棍出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