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文把火盆往若菊旁邊挪了挪,又新燙了兩個手爐拿給她。
“這外面下著雪呢,你何必趕來,你的長樂宮離的也不近”,我看她這樣子也不忍心說重話。
“我們主子啊是有喜事要來說與您”,若菊的陪嫁丫頭綠月說。
這綠月生的清瘦,人卻處處透著機靈,機靈勁比初月那是強多了。
只她本來也不叫綠月,若菊說初月的名字好,便讓自己的丫頭也隨了這個月字。
“嗯?”我甚是疑惑。
并未聽說聞家有人加官進爵,如果是她那個不成器的哥哥聞青柏,那也不算得是好事。
“姐姐……”若菊靦腆一笑,說:“姐姐,妹妹遇喜了,已有兩月有余”。
她竟然還有一些羞怯。
我在心里暗暗算了下日子,是我進宮前沒錯,我進宮后李銘沉與我同吃同睡,也屬實沒有機會。
“那恭喜你了,以后就好好養著吧”。
我想了下又說:“碎文,你去把我那件白狐披風拿來”。
“是,”碎文應道。
“姐姐,你會為我高興嗎?”若菊滿眼期待的看我。
那我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那是我丈夫與別的女人的孩子,可那也是我親妹妹的孩子啊,就算是為我爹我也該高興啊。
我只是向來不喜若菊,與她有沒有身孕都沒關系。
我一時晃神,這個問題我實在沒辦法回答。
“我看你輕減了,你多召你娘進宮來陪你”,我說。
“現在還沒人知道呢,我第一個來告訴姐姐的”若菊笑著說。
呵呵……
碎文捧著一團雪白走進來,我說:“送給聞昭儀吧,這斗篷甚是保暖,你用的著”。
若菊甚是欣喜,只是嘴上還說:“妹妹怎么能收姐姐這么貴重的東西呢?”
我說:“你也不用講這些虛的了,珠寶首飾我就不送了,你也不缺,不如送點實用的”。
“那就謝謝姐姐了”,若菊被我說的有幾分尷尬。
綠月喜笑顏開的從碎文手上接了過去。
這么名貴的白狐,怕是世間只這一件,她自然樂意收。
只是你收便收了,欣喜都堆了滿臉,嘴上卻還拒絕,何其無聊。
“主子,您說的沒錯,這合宮啊只有您的親姐姐會真心為您高興”,綠月說。
初月偷偷翻了個白眼給她。
我也是極其聽不慣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把人捧到讓人下不來的地步。怎么,如果我不為她高興,我就與他人無異,禽獸不如唄。
我本想稱困攆她走的,可是眼見大雪已經飄起來了,我實在也張不開口。
若菊一直拿手邊的糕點吃個不停,吃幾口便要干嘔幾下。
我問:“你邊吃邊嘔,你干嘛還吃啊”。
“姐姐有所不知,害喜啊,不吃也嘔,還不如吃點”若菊笑說。
我皺了下眉頭,她真是不簡單,連這種生理反應都能克服,實乃狠人。
她看我表情不對,以為我是嘲笑她,便放下糕點說:“姐姐是嫌妹妹失禮嗎,那我不吃了”。
“有什么失不失禮的,這眼看你一時半會也走不了,干脆你想吃什么吩咐小廚房給你做來”我說。
“不了不了,姐姐,不給姐姐添麻煩”若菊連連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