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總有陰魂不散之人。
碎文正在插新折的梅花,仁義便來報:“娘娘,聞昭儀來了,可召見?”。
碎文看著我,只等我發話,她便去攆了若菊走。
我看仁義在殿外凍的通紅的臉說:“讓她進來暖和暖和在走吧”。
“是”。
“娘娘,您明知她不安好心,為何要見她?”碎文說。
“她再怎么說也是我孩子的親姨娘,還是旁人比不得的”。
若菊披著我去年送她的白狐斗篷請了安說:“早就想來給姐姐請安,只是聽說姐姐害喜嚴重,便不敢叨擾,這不,聽說姐姐好了,便趕緊過來了”。
碎文搬了椅子在她身后,另墊了一層油光水滑的灰貂皮。
“你聽說的到不少”我看著她。
她解了披風遞給綠月,身上只穿了輕紗羅裙。
“姐姐賞的這件斗篷,披在身上溫暖如春,不需再加別的衣裳”若菊坐下說。
我沒搭她的話,她又問:“姐姐飲食習慣可有什么改變?”
“并沒有”我伸手在火爐上來回搓著。
“姐姐好福氣啊,只是這飲食可得注意才是,不要像妹妹那時……”她說著垂下眼瞼,似無限傷感。
“你真是多慮了,我日日與皇上同吃同睡,難道還有人要害皇上不成?”我冷言道。
“妹妹不敢,只是有些東西常人自是無害,只是對孕婦胎兒危害極大,像麝香,紅花這些,是碰也碰不得的”若菊說。
“你覺得你知道的,太醫院會不知?多操心你自己吧”我瞟了她一眼說。
真是與她說話就堵的慌,真后悔放她進來。
“既然你說到你那時候,我倒想問問你,你說你自有法子找到害你的真兇,我且問你,你找到了嗎”我盯著她問。
她面上驚慌轉瞬即逝,“姐姐,旁人都說初月不過是替你頂罪罷了,可妹妹不會信的,姐姐不會害我,可初月那丫頭護主心切,背著姐姐做惡事也不是全無可能”。
我瞬間怒火中燒,說來說去,她這是咬定了是初月害了她。
“你”我氣的竟一時找不到話罵她。
碎文看我這樣子,便冷著臉朝若菊說:“聞昭儀,你這話說的不妥,奴婢日日與初月姑娘在一起,相信您也了解她的為人,奴婢相信斷斷不會是她,尚刑局的供詞畫押是屈打成招也說不定”。
“我只是說可能,又不是說定是初月”若菊看著碎文說。
碎文雖是星月宮的女官,但畢竟是下人,也不好再與若菊辯駁。
“你若真這么想我也沒法子,初月已經走了,我聽不得別人再詆毀她,旁人在背后議論什么我管不著,只你若再敢胡說八道我定不饒你”,我怒瞪著若菊。
她嚇的瑟縮一下。
我真是不懂她,明明不敢惹我,也知討不到便宜,怎么還敢三番五次的挑釁。
“妹妹也只是傷心過度,一時蒙了心智,請姐姐恕罪”若菊低頭小聲請罪。
我不理會她,她又說:“姐姐,妹妹擔心你啊,妹妹這么不起眼的人物都有人暗害,姐姐你如此得寵,怕是各宮都盯著您呢,防不勝防啊”。
果然,壞人心多。
只有她這種心術不正的人才時時想著別人要害自己。
我不勝其煩:“我說了,我日日與皇上同吃同睡,一應用具都是太醫院查了又查,你就少操心吧”。
“姐姐……”若菊抬頭喚了我一聲,似是還要再說。
“你夠了,就算你不知道自己討厭,那我厭棄你你總知吧,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晃悠,更別操我的心”我呵斥道。
若菊包了包嘴唇,委屈的眨了下眼睛,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