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昂著頭,余光瞧見眾人目光紛紛看向我這里。
我握著拳頭,尖尖的指尖扎入掌心。
我甚至都不敢去看向眾人。
我臉色一定難看極了,碎文在我肩上輕輕拍了一下,示意我要注意儀態。
我若現在發作,只會讓人抓了錯處,看了笑話。
“張婕妤有了身孕,自當事事以她為先”皇后看著眾人說。
我只覺得胸口一陣煩悶。
皇后又朝張婕妤說:“你往后若是身子懶,著了宮人來稟一聲就行,不必一定要親自趕來”。
“謝皇后娘娘”張婕妤如一只驕傲的孔雀掃了一眼眾人,嘴巴快要咧到耳朵根。
“皇貴妃”
“皇貴妃?”
“啊,皇后娘娘?”我強裝鎮定抬頭看皇后。
“這說道承寵,自是沒人能和你比的,你要好好調理身子才是”皇后看著我道。
“是”我垂下頭輕聲說。
“皇貴妃自小產后身子虧損,怕是要好幾年調理”司徒昭儀看著皇后滿臉諂媚。
我怒瞪她,她卻也不回避,笑著接下了我的怒瞪。
是了,自我哥哥去后,他哥哥成了鎮國大將軍,一品武官。
雖說自哥哥去后李銘沉收了兵權,自此斷了臣子全權掌兵的風氣。
但還有少部分兵權是掌在鎮國將軍手里,也就是司徒昭儀的嫡親哥哥。
她母家長勢,她自是可以囂張一些。
她只揚著下巴,笑著看我。
我不想再生事,胸口又悶的慌,便起身說:“皇后娘娘,臣妾身子不適,先行回宮”。
“好,皇貴妃先回吧”皇后說。
我跪了安,不看眾人,剛走到門口,便聽見司徒昭儀在身后說:“皇后娘娘,您干嗎還縱著她,仗著皇上的寵愛連您都不放在眼里”。
皇后身邊的姑姑厲聲說:“昭儀娘娘,您休要妄言,皇后娘娘寬仁待下,一視同仁”。
我本不想與她計較,已經出了殿門,她又說:“她現在沒了哥哥的勢力,只靠一個異姓王的老父親,還有什么可狂妄的,母家衰敗,我看皇上還能寵她幾時”。
她既提到哥哥,我實在難忍,甩開碎文的手,大步返回殿內,朝她臉上便是一巴掌。
她似被打蒙,只捂著臉呆呆的看我。
“皇貴妃,這是長春宮,你休得放肆”,皇后坐在上首怒斥。
我不理會皇后,居高臨下的指著司徒**道:“你母家現在昌盛又如何,這一巴掌現在打在你臉上,不是我臉上”。
她氣急,大口喘著粗氣,只咬著牙說:“你,你你……”
“哼”我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只聽她在身后的謾罵聲和凄厲的叫喊:“皇后娘娘,您要為我做主啊,這可是長春宮”。
“娘娘,您手疼不疼?”碎文拉著我的手檢查。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碎文疑惑道:“娘娘,您笑什么?”
“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你這時候不是應該焦頭爛額,連連勸說,又怕我得罪了人,又怕皇上怪罪”我笑著說。
“哎”碎文探口氣道:“奴婢跟您這些時日也看出來了,從不是您先去招惹旁人,若讓您忍氣吞聲,還不讓您憋死,奴婢也想通了,只要您氣兒能順,您做什么都成”。
碎文一番話讓我很是震撼。
在潛移默化當中,連她都改變了。
我上了步攆,碎文跟在一側邊走邊說:“娘娘,這張婕妤一事……”。
“如何?”我問。
“您可不要再與皇上動氣了”碎文說。
這種事,我既已妥協過一次,第二次再鬧多少顯的矯情。
只是如鯁在喉般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