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恩愛情話恍若隔世,不復存在。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在他要踏出殿門的最后一刻,我跑過去叫住他:“李銘沉”
他退回了已踏出一半的右腳。
“這些年,你可有一刻是愛過我的”
“從沒有”
我看著他孤獨冷漠的背影出了殿門,出了宮門,繼而就是支丫丫的關宮門的聲音。
我席地坐下看著宮外孤獨的枝丫。
他確實從未愛過我,若有一分憐惜,他今日也不會說這些話。
若我早一日自盡便好了,我也不用聽見這些誅心之言。
只是現在連死竟也不能。我躺在地上裹了裹衣衫。
也好,再也沒人需要我端著儀態了。
第一次從這個角度看大殿,梁上竟也是描龍畫鳳,各種花卉圖案都雕著金線用以珍珠點綴,還有大片丈菊。
我竟從沒抬頭看過一眼
就像我從不仰頭看李銘沉一樣。
如果我一早便仰頭看他,會不會不至于此。
院子里的黃葉落的越發厲害,我日日勤掃落葉,安靜用膳。
今年冬日雪下的比往年更厚。
我頂著雪片掃雪,卻怎么也趕不上老天的速度。
夜里我坐在廊下看這一片素白。
我已經記不清我多久沒有見過李銘沉,多久沒有開口講過話。
從海棠花開,到黃葉滿地,再到這大雪紛飛。
宮門支丫丫的打開,張婕妤披著雪白的斗篷站在門口,若不是嬌艷的紅唇和漆黑的發髻,真要與這白雪融為一起。
“皇貴妃好雅興,竟還有閑情賞雪”
我不做理會,只托著腮數雪片。
“皇貴妃都到這個地步了,竟還如此端莊體面”。
“看來這世間事皇貴妃已經不關心了,你那個叫初月的丫頭,你也不關心了?”
聽到初月的名字,我再怎么心如死灰也會激起粉塵。
我起身整理了身上的褶皺道:“進來吧”。
張婕妤跟我進了內殿,四處打量一番冷笑道:“星月宮竟能清冷至此,真是報應啊”。
“快說”我冷言道。
張婕妤在我身側坐下,瞪著我道:“聞青榆,我真是恨毒了你,縱妹行兇,讓她毫發無損的脫罪,我失了孩子,卻無人愿給我個公道,相比聞若菊,我更是恨你”。
“呵呵”我忍不住發笑道:“你自己種下惡果,害了聞昭儀,她再來害你有何不可,若是我,我定要了你的性命”。
“哈哈哈”她突然大笑,笑聲愈發凄厲,竟連眼淚都笑出來。
她漸漸止了笑,起身指著我吼道“你們憑什么說是我害了她?就因你一手遮天便可胡亂冤屈了我嗎”。
“自是沒有人證物證”相比她的震怒,我很是平靜。
“我告訴你,她的孩子不是我害的”她的怒氣噴了我滿臉。
我輕笑一聲,不再看她。
“你已淪落至此,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我何故騙你”,她踱了幾步站到我眼前。
對啊,她此時全無騙我的必要。
她此時雖滿臉怒氣恨意,卻也都是坦蕩。
“那你為何害初月?”我此時還是愿意信她幾分。
她眼睛突然變的陰森,慢慢低頭在我耳邊輕聲說:“微寧實則是皇后娘娘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