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身打還回去,卻被那姑姑緊緊貼在墻上按住。
石墻上的沙粒拉著我的臉,細碎的疼。
皇后身后的內官拿著一個牛皮包裹走進來,他蹲在地上打開。
那姑姑扭著我的頭,逼我看那包裹。
里面竟是大大小小粗細不一的銀針,最細的也比平日所見粗上幾十倍不止。
“若再不說,這些針要在你這賤骨頭上統統用上一遍”,那姑姑聲音在我頭頂兇神惡煞。
我心驚肉跳,若說不害怕自是假的。
我只得服軟道:“我與皇上并不相識,我只是朝陽城的普通百姓,與公主脾性相投,便被她接進府里作伴,我不是姑娘之身,原是我嫁過人,絕不是皇上,我并未見過他”。
“還敢胡說”皇后大怒。
那姑姑像是領了命,死死抓住我的手,我怎么掙扎都掙不脫。
眼前的內官拿起一支駭人的粗針,捏著我瑟瑟發抖的手指。
那針在我眼前扎入指花里。
“啊~”
我凄厲大叫,痛徹心扉,看那銀針已經大半沒入我的左手中指指甲,伴著指甲里的兩條血絲,觸目驚心。
我躺在地上舉著瑟瑟左手胡亂翻滾,慘叫,感覺渾身的每一條血管都被撕裂扯斷。
我額上的汗瞬間留進眼睛里。
我伸出右手抓住左手手掌,我想咬緊牙關,卻連牙齒都疼的發抖。
我強忍疼痛逆著光看皇后,她只瞇著眼睛傲氣不屑的看著我的慘狀。
“你若再不說,這一針針扎在你身上,你便要活活疼死,你說了實話,說不定本宮會放你一條生路”皇后的聲音嗚嗚啦啦的傳入我的耳朵。
我已經疼到大腦痙攣,只想要死。
“你殺了我”我咬牙道。
我話音剛落,那姑姑又拽著我的左手,那內官捏著我的食指,一根銀針沒入食指。
我抓著左手手掌渾身顫抖,連叫都叫不出來。
兩根銀針,還有一半矗立在指甲外側。
我痛極,心里也恨極。
我與她無冤無仇,素不相識,何至于此。
“環佩”皇后朝那姑姑呵斥一聲。
環佩拎起我咬牙道:“沒想到你骨頭這么硬,對付常人的法子是不行了,若再不說,我便要去找幾個死囚來伺候你了,那死囚可是常年見不到女人的,更何況你這般姿色”。
我不可置信自己所聽到的,皇后的貼身宮女竟能說出如此下三濫之話。
我心里的怒氣瞬間蓋過疼痛,即使我現在身為草民,我也不能忍受如此羞辱。
“你們貿然從公主府抓人,公主回府尋不到我,自會過來尋人,你怎么跟公主交代”我提著氣,忍著劇痛大聲吼道。
“長公主又如何,本宮就跟她要了你這個人又如何,你一個細作,便是長公主也不能容你”皇后看著我不屑道。
“好,你既不怕長公主,為何不直接去公主府要人,為何要偷偷帶我進宮,我告訴你,我的身份長公主一清二楚”。
我每個字都需咬牙忍痛才能講的出來。
皇后面上有些變化,似有心虛道:“你蒙騙長公主,她知道了也不會饒了你”。
“那請皇后去告知長公主,我是細作,長公主如何處置我無話可說”,我咬牙道。
“好,看你有幾分硬氣,本宮就讓你死個明白……環佩我們走”。
環佩用力推了我一下才算松了拎著我的手,那內官蹲在地上快速系著牛皮包裹。
“請等一下”我朝內官說。
他抬頭疑惑看我。
我閉著眼睛咬牙同時拔掉了兩根銀針,腦窩跟著突突跳動。
我顫抖著手遞給他道:“臟東西不配留在我手上”。
內官難掩驚色,低著頭插入包裹之中,包好起身。
門被重重關上,有輕微的落鎖之聲,我又陷入無盡黑暗和安靜之中。
這黑暗遠比指甲里的銀針讓我害怕。
**上的疼痛起碼看得到,可這黑暗是沒有源頭的,未知的恐懼最是耗人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