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便是嫡子太子身份,這應是李銘沉做夢都想得到的吧。
但看此時輕易得到這身份的人,卻因此而煩惱。
“以后我們說開了就是真正的朋友了,無關權勢地位”我說。
他瞬間笑容更是明媚,如一個不經世事的少年。
我又問:“你名字可是韓熙玄?”
他快樂的點頭,又說:“我知道你的名字,青榆,天上白榆樹,千秋子塞陰,好名字。不過我妹妹說了,要叫你小木”。
我含笑點頭。
我看著他的少年樣子,竟生出幾分為姐之心,若他是我的兄弟而不是聞青柏多好。
“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晚些再來看你”他起身說道。
“好”。
我拉了被褥安靜躺下,卻怎么也睡不過去。
我只要一閉眼,便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令我害怕驚慌不敢閉眼。
我睜著眼睛看著上方的龍騰,數著龍須龍尾。
我這才發現,頭上的發髻還在,果然如照照所說,都是巧人,不知是用什么東西沾在頭皮之上的。
過了許久照照與太醫一同前來,我先喝了湯藥,太醫說:“姑娘,老臣現在要為您換藥了,可能會有些疼,需得忍著”。
我點頭,將纏著白布的左手遞給太醫,并說:“有勞了”。
太醫輕手將白布一圈圈繞開,直到最后一層時,我頓感連皮帶肉的疼。
太醫手放的更加輕。
照照抓著我的右手,為我擦拭額頭上的密汗。
待白布完全拿掉,我才看到我的指尖已經血肉模糊,沒了指甲。
太醫將藥粉灑在指尖,我瞬間疼到抽搐,險些昏死過去。
照照將臉背了過去。
我緊閉雙眼,感覺過了兩個甲子之久,太醫才道:“好了”。
我睜眼看去,已經完全包扎好。
感覺整個手臂的血肉都在突突亂跳。
“這皇后也太心狠手辣了,我定不會饒了她”,照照生氣大罵。
“太醫,這手可能恢復如初?”照照又問。
太醫道:“本是粗針所傷,只是讓人疼痛異常,但這傷口沒及時處理,又長時間泡在污水里才會發膿潰爛,以后怕是不好恢復了”。
照照急道:“你倒是說句痛快話,什么叫不好恢復,你能不能治,不能治就換了有能耐的人來”。
太醫被照照斥責,惶恐跪下道:“老臣無能,這傷了指內皮肉指甲是不能再長出來了,但不影響左手使用,勞作”。
“無能”照照大吼。
“長公主,這怨不得太醫,太醫您先去吧”,我忍著疼痛說。
太醫看向照照,照照瞪了他一眼,扭了下脖子,示意他出去。
“梁靜言這個賤人,我哥哥早就想廢了她,要不是我為她求情,她能安穩的做這個皇后嗎?沒想到她如此歹毒,還敢直接從我府里帶人,她真的是皇后做夠了”。
照照滿滿怒氣,大聲咒罵。
“照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身份特殊,你切莫再為我生枝節了”我說。
“你手還疼嗎”照照看著我還在發抖的左手。
我無力的點頭道:“我們回府吧,我不想待在這”。
“可是,我想讓你先好生休息”,照照道。
我搖了搖頭:“我心不安,我想見哥哥”。
照照思忖了一會兒道:“好,你且等我一會,我讓人備軟轎”。
我剛進了公主府躺在床上,哥哥便如一團風般沖了進來。
他看著我虛弱的樣子和手上所纏白布,滿眼心疼都要溢出來。
千言萬語卻只匯成一句:“你受苦了”。
我也不知該說什么,若說不不疼那明顯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