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滿面為難,照照急道:“你說啊,說你是昭國人”。
“對不起,照照,我是大齊人,我不是昭國人”。哥哥愧色漸深。
“青槐,你既知自己是大齊人,你可知你此舉會讓你九族受累,你的發妻昭盈郡主,你的女兒雪靈公主”。
我大驚看向李銘沉,只覺得他面目猙獰。
這是我心里的李銘沉嗎?
眼前的這是何人?
哥哥終于收了對著李銘沉的劍悲壯說道:“請皇上看在聞家世代盡忠的份上,饒了我的妻女……饒了青榆”。
他突然收回長劍對著自己,長劍經過脖子,血從脖子上噴涌而出,如決了提的洪水,四散開來。
我眼前一片紅色血海。
我瞬間大腦空白,朝哥哥跑過去。
我抱著他的頭,用手緊緊按著脖子上的傷口。
鮮血汩汩的從我指縫里往外冒。
地上鮮血已匯成一個小溪。
“哥哥,哥哥”我緊緊按著他的脖子。
哥哥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他艱難的伸出手想要摸我的臉,卻只伸到一半突然滑落。
“哥哥”我輕聲喚著。
“哥哥,你也同上次一樣,是假死對嗎?”我趴在他耳邊輕聲說。
照照撿起哥哥掉落的長劍,毫不猶豫的抹在脖子上。
鮮血濺了我滿身滿臉。
周圍所見之處皆是鮮紅。
“照照”我想大喊,卻發不出聲音。
她倒在哥哥身側,緊緊的抓著哥哥的手。
直到沒了氣息,她的眼睛還是帶著愛意看哥哥。
我撕下身上的衣衫為哥哥和照照仔細的包扎傷口,細心打成好看的結花。
我輕手合上照照圓睜的眼睛,在她耳邊輕聲說:“雖然我怪你使計困住哥哥,但也是你救了她,在我心里早已認下了你這個嫂嫂”。
說罷我撿起地上的長劍,活著太痛了,我們一起走吧。
突然手腕一疼,手上不支,長劍從我手中當啷掉落。
不知何時李銘沉已經站在我面前,瞳孔微縮,閃著陰冷的光,正抓著我的手腕。
我手腕被他捏的發白,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意。
我一心求死,不論是自裁還是被他處死,都是一樣,我亦不想再掙脫。
“城樓上這些人,我可以饒他們性命”李銘沉冷言道。
“誰的性命都與我無關”。我漠然
李銘沉嗤笑一聲,抓著我的手腕靠近我道:“你當我真的是無故攻打昭國?你去看看昭國的百姓,你去看看外面的尸橫遍野,每一條性命都與你有關,你一個妃子,你敢出逃,這就是代價”。
我從沒想過此生還能再見到李銘沉。
我更是想不到我再見到他時,竟是在昭國的皇城之下。
我們冷面相對,恨不得把對方凌遲至死。
“你胡說,與我無關”我拼命去掙脫他的手。
我害怕,我害怕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我萬死不能辭其罪啊。
他粗暴的把我拉出城墻百米開外,靠近大齊軍隊。
我還沒站定,他雙手捧著我的腦袋逼我往城墻上看。
所有人都看著我,昭國太后站的筆挺,其他人哭聲震耳。
韓熙玄的腦袋被人按在城樓的青磚之上。
“你好好看看這是昭國的皇室,現在都是因為你他們受盡凌辱”。
“啊,啊……”
我崩潰大叫。
眼前人影越來越模糊,只剩黑暗,血影,尸體。
這些都是因為我,因為我不顧天子之怒私自逃宮。
將我片片凌遲都不夠償了我的罪過。
我有罪,我是罪人,我該死,我該受盡人世間一切苦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