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一切都與我走時無異,我還是一個人被鎖在星月宮里,那我逃跑到底是圖什么?
就為了害哥哥,害照照,害昭國?
我將夜明珠時時拿在手上,放在床頭,我怕極了這深夜。
即使我床頭放著夜明珠,我還是夜夜夢魘,時時被眼前的血海驚醒。
我日日等著高捷給我帶來翠梅的消息。
可是卻等來了皇后。
她帶著好幾位太醫和一眾宮人突然開了宮門。
她身上的錦衣華服,鳳冠明珠刺的我眼睛險些睜不開。
我定定看著她,忘了起身請安,也或許是我帶著恨意,恨不得殺了她,哪里還顧得請安。
她帶的一行人倒是恭敬向我請了安。
皇后滿面春風在正殿坐下,寬大的裙擺鋪了滿地。
“皇貴妃,你幾年奔波在外,怕染了什么隱疾,本宮帶人來給你瞧瞧”她還是那般儀態萬千,雍容華貴。
我坐在下首不做理會。
張提點走過來,跪在我腳邊拿出絲帕道:“微臣給娘娘請脈”。
我也不好為難太醫,便伸出右手,他剛碰到我的脈搏面上一驚,叫來另一位太醫。
足有六位太醫,都是太醫院的好手,輪流診脈,均是面上驚慌。
我想我或是真的得什么要命的隱疾。
張提點在皇后耳邊說了什么,皇后卻是滿面堆笑道:“皇貴妃,你的好日子來了,你有身孕了”。
現在滿面驚慌的人是我,這些日子我連李銘沉的面都沒見著,怎么可能有孕。
“本宮這就去回稟皇上,解了你的禁足,畢竟皇嗣為重”皇后看著我敦和說道。
她可真是做戲的一把好手,竟像真的在為我高興。
“皇后,你為何這么做”我起身怒視她。
我已經到此地步了,何必再想法子陷害我。
“呃?”皇后面上訝異道:“本宮也是擔心皇貴妃的身子,你看若不是本宮今日過來,這皇嗣可怎么辦”。
我目光一一掃過眾太醫,他們慌忙低頭跪下。
我朝眾人道:“我明明沒有身孕,你們怎可胡說”。
張提點戰戰兢兢道:“請問娘娘葵水可有來”。
“張提點也是知道的,我當年身子虧損,葵水有異,不來也不代表是有孕”我急道。
張提點不再說話,眾人默然。
我就算渾身長嘴此刻也說不清楚。
皇后環佩起身道:“皇貴妃這是高興壞了,你先歇著吧,本宮去稟了皇上,是與不是皇上心里有數”。
“皇后,你使這種下三濫的計倆,不覺得羞恥嗎?”皇后走過我身側,我攔她問道。
皇后美目彎彎,燦爛一笑道:“本宮真是聽不懂皇貴妃在說什么”。
惡人嘴臉就這么在我眼前展現,我從前真是瞎了豬眼,竟覺得她是個傲氣干凈的人。
“你們身為太醫,敢胡亂下癥,你們這是欺君”我指著太醫呵斥。
可我說的話猶如被隔絕了般,沒人理會我。
眾人只跟著皇后離去,宮門再次合上。
我心急如焚,我死不怕,我只怕李銘沉會遷怒嫂嫂和灝笙。
我死了他并不在乎,我懷了別人的孩子,那對我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我坐在廊下,安靜的等著。
宮門再次打開,高捷手上端著托盤,帶著兩個內官。
托盤上是一碗氣味難聞的湯藥。
一行三人跪下請安,我只看著湯藥不說話。
“請娘娘喝了這碗湯藥,與張婕妤當年喝下的相同”高捷小心翼翼看著我說道,后半句說的極為小心。
我端起藥碗平靜問道:“若沒有身孕,喝下會如何?”
高捷憐憫道:“本就是傷女子本體的藥物,有無身孕都是傷人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