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是誰?我哪有什么舊識”。
李銘沉笑道:“你見了便知”。
他說罷將手放在我肩上說:“你早些歇息”。
我還在思索,我到哪里會有舊識。
韓熙玄?
不可能,若重用了韓熙玄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回勤政殿了”他這話我甚至都沒聽清,便只見他的背影。
翌日,承林突然不需要催促便早早起床看書。
乖巧吃飯,臨去上課之前還恭敬向我跪安。
他這變化太過明顯,難免讓人多心。
我看著他的背影在星月宮的甬道里消失。
我問碎文:“我可是昨天對承林太過嚴厲了”?
碎文攙著我回頭,說:“您被氣的那么厲害,也未曾說一句重話,想是皇子真知道自己錯了,小孩子有時候長大只需一瞬間”。
午時承林回來用膳,我在給他夾菜之時,他說:“母后,承林長大了,您無需像我小時候那般事無巨細,承林自己的事都可以自己做”。
我持銀筷的右手失落的抽了回來。
我看著他憂心問:“承林你是有心事嗎?”
承林一臉茫然說:“沒有啊”。
我張了張嘴亦不知該說什么,只覺得他好像變了個人,跟我莫名生分。
用過午膳我欲親自送他,卻在剛出宮門,承林停下來回頭說:“母后,您無需送兒臣,給人看見不好”。
我說:“有什么不好的?母后送你無甚不妥啊”。
“母后,兒臣已經長大了”。
承林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木然的立在原地,再次看著他的背影從甬道消失。
承林長大了?
“娘娘,回去吧,外頭熱”碎文輕聲說。
一連幾日承林都是這般,萬事親力親為,規矩體統一一不落。
在為護國將軍接風的那日午時。
李銘沉看著心情不錯,滿面春風踏了進來。
他身后的高捷端著個托盤,用黃色絲綢覆蓋覆蓋。
“青榆你看這是什么”。
高捷緩緩揭開黃綢,竟是一朵用玉雕成的仗菊。
一顆整玉雕成,綠葉黃花分明。
真是奇玉。
我放在矮桌上細細看,雕工渾然天成,加這奇玉可謂巧奪天空,價值連城。
“真是奇物啊”我贊嘆。
“你喜歡便好”李銘沉說。
我朝碎文說:“去找個顯眼的地方擺起來吧”。
“是”碎文輕手端起來。
“今晚你嫂嫂和妙林也會來”李銘沉說。
我與嫂嫂和妙林常常見面,并未覺得興奮。
心里只想著承林的奇怪之處。
“怎么了,有心事”?
我看向李銘沉,他盡是關切。
我覺得還是問一問他比較好。
“你那日將承林帶回來,可有責罵他,說什么重話,讓他心生懼怕嗎”?
李銘沉連思索都沒有便說:“沒有”。
他又問道:“承林怎么了”?
我無奈說:“他突然變的規矩有理,與我甚是生分”。
李銘沉卻由關切瞬間轉為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
李銘沉說:“不過是突然長大了,小孩子有時長大只在一夕之間,想通一件事瞬間長大,沒什么不對,長大不好嗎,你也少操些心”。
人人都道承林是長大了,可這長大未免太過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