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一直漂浮著,家里小子都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是,他不相信他娘,準確來說,是害怕他娘毀了好不容易好轉的家,所以不敢相信。
從而忘了,他娘和以前不一樣了。
沒把握的事,絕不會沾手。
“至于你們兄弟倆擔心的事,不會發生,可見過書院里的學子考不上,從而怪罪夫子的。更何況,為娘比書院的夫子還有高一個等級。”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她是父,又不是夫子。
考不上怪她咯!
鹿老二支支吾吾的,“那個娘考不中怪夫子的還真有,好像聽說最后魔怔了,一刀將夫子捅了,完事后,又自縊了。當時鬧得很大的,您記不得了。”
一說到這兒,心里一陣后怕,感覺這風都有點刺骨。
沐安晨一噎,眉頭一挑,“出息,你娘我還沒這么弱。”
而且當初她可是留有后手的,當娘當習慣了,處理事來,總先考慮對鹿家的孩子有沒有影響。
轉念一想,他們也是關心她,關心這個家,心里不禁柔軟下來。
慢慢來,人還小,沒經歷過苦難,就是這樣。
“其實你們不相信老娘也實屬正常。”
“娘,我們不是不相信您,只是心里放不下,萬一……”
“老大,沒有萬一,你們啊!就是心思太雜,又想得多。在外人看來咱家就是祖墳冒青煙,白撿的好事。”
“可我們不要想,我們只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什么事也不摻和。”
鹿老大眼角紅紅的,心中憤憤然然的。
“傻老大,這已經不是我們想不想,答應不答應的問題了。”
而是必須的事。
從她來的那天,一切就變了,將來發生什么事她也難料,唯有強大起來,才能保護在乎之人。
所以云柳兩族的請求是個契機,一個讓她們鹿家出現在人前的契機,不被動的契機。
云霧村是她們鹿家立足之地,她不希望將來一天這兒變成被人攻擊的弱點,多幾個有權利的人護著,讓人安心一點。
“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將來,你們會明白的。獨木難行,有時候多一人就多一條路。”
沐安晨沒解釋,一切也只是她的推測,沒依據,只是隱隱約約覺得她的到來,并不是巧合,以及這充滿神秘的鳳棲山。
收斂神情,笑著道,“老大,觀察這么多天,怎么樣,老娘還是有真才實學的吧。”
突然的得意,讓鹿老二滿頭霧水,怎么又變了一個話題。
“嗯,您不是徒有虛表之人,是兒子小看您了。”
沐安晨點點頭,“心里明白就行,為娘就先回屋了,你兩兄弟再欣賞欣賞這日落,挺好看的。”
直到沐安晨的身影消失不見,鹿老二還是不明白,倆人到底再說些什么。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