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在云霧村待了許久,仍不見王氏蹤影,將消息告知縣衙,江弘鄞隨后將人叫了回來。
開堂審案,判了榮府老爺、少爺絞刑,其余人等流放荊州府,家產賠償給四位受害的少女。
那幫著綁架少女的數十人也被判了絞刑,小張兄弟二人被判了流放,至于王氏畏罪潛逃罪家一等,捉捕令下達到各縣府。
可以說,王氏自此再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回到云霧村,除非她想自首。
在山中待了幾天的王氏,再也熬不住下了山,發現到處都是貼著她到畫像,瞬間害怕的躲了起來,不想死也不敢回村,只能自己獨自一人漂泊,隨后不見蹤影。
至于沈氏倒是逃過一劫,因著沒證據,所以官府沒過多追究。
倒是心疼女兒遭遇的白地主將害他女兒如此之人牢牢記在心中。
少女失蹤案解決,雖同情憐惜幾人的遭遇,但有些人心里卻覺得挺值的,一個女兒嫁個人得到聘禮最多不超過兩三銀子。
這幾人雖然失去清白,但得到她們一輩子也賺不到錢的,此后生活無憂,家里也能跟著享福。
畢竟一個人整整兩千兩銀子,夠吃好幾輩子了。
沐安晨聽了,只是感嘆一聲,時代使然,那幾位姑娘的日子以后怕是難熬咯,雖有賠償的銀錢,卻掌握在爹娘手里,生活依舊,甚至會更加惡劣。
失去清白的少女,從此往后便失去了話語權,無自由可言,若是抵不住流言蜚語,日積月累之下最后不過消香玉隕。
幾人的未來一眼可見,只愿壓垮她們的不是血濃于水的至親之人。
……
云霧村一連病了幾人,先是云柳二位族長一聽從縣衙傳回來的消息,活生生的把自己給氣病了;再一個就是荷花,想著王氏做的好事,一下子郁結于心,病倒了。
因著王氏的事,云霧村也解封了,死守嚴防,防不住人心,便隨她們去了。
村里也是一片噓余,誰曾想這王氏悶聲做大事,將自己陪了進去。
特別知道出事的是陰月陰時出生的姑娘,村里好幾家暗自慶幸村里封村,逃過一劫,要不然遭殃的也許還有她們幾家。
賠償的銀錢雖然誘人,但也不愿看著自己辛苦養大的姑娘被人糟蹋,受盡苦楚。
王氏的事也給村里人敲了一個大大的警鐘,有些話三思而后行,誰知道因著一句話,會惹下多大的禍端,牽連多少人,以至于往后打聽村里消息的人連連碰壁,被村里婆子媳婦兒拿著掃帚菜刀驅趕。
……
夜半三更的時候,云柯才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一同回來的,還有收到消息等候在衙門外的云齊。
剛熟睡,窗外又響起一連串的雞鳴狗吠聲,想著即將發生的事,睡意瞬間全無。
云柯披著衣服拿著本書,靜靜的坐在屋檐下,無神地望著緩慢升起的太陽。
小茶子瞥了一眼自家老爹,默默的進入灶房,點火燒水熬粥。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爹娘看似任由哥哥們自生自滅,其實心里一步一步的把著關,只是二嫂心眼太多,又不相信家里,什么事都橫沖直撞的。
不知以后二哥他該如何面對二嫂,云文他又該怎樣想他娘,好好的生活就這樣被破壞了,果真是世事難料啊!
咕嚕,咕嚕的冒泡聲一個接著一個的相繼破碎,小茶子唉了一口氣,便拿著勺子攪拌幾下,將切好的泡菜裝盤,端上了桌,“爹,可以吃早飯了。”
云柯抬眼看著已經大亮的天,“好。”
荷花頭疼,又沒胃口,只得躺在床上,小田氏和甘氏想著上次公爹生病她們未陪在身邊伺候,娘這心里記著的,當下也不敢馬虎,陪在荷花的身邊。
“行了,你們的心娘知道了,如今王氏的事還沒個著落,家里也一團糟,我這兒也沒啥大事,小茶子看著就行,你們自個忙去吧。”
小田氏和甘氏想著家里的確一團糟,便交代小茶子,有事叫一聲。
人一走,荷花唉聲嘆氣的看著床頭玩耍的小月兒,“我可憐的月兒啊!以后你真的沒娘的人了。”
依著她對王氏的了解,人想必已經躲了起來,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這偌大的天下,到處都是官府的人,能躲到幾時。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再多的算計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