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便以為此次也是一樣的,來之前也未去打聽,沒曾想竟撞在一起了。
想到等會的碰面,馬氏不免有些發憷...寧慈的那張利嘴,京中各府誰敢與之爭鋒?不免心生起退意。
正在此刻,忽聽有人喚她,馬氏皺了皺眉,偏身看到了國子監祭酒鄭直之妻韓氏。
韓氏笑著走近,將馬氏身邊的三個姑娘一一看過,抿唇笑道:“還是你會教養,瞧瞧這三個孩子多水靈可人。”
馬氏這會子可沒心思與韓氏寒暄,說笑兩句便借口要走。
韓氏卻拉住了她的手,一邊引著她往府里走,一邊悄聲說道:“我正要去府上拜訪,可巧今日碰見了你。”
“我是個心里藏不住話兒的,先給你透個口風吧。”
府門在前,馬氏不敢再往里走,聞言站住了腳,奇道:“何事?”說著朝“玉卿卿”使了個眼色。
韓氏與馬氏在此前往來不算多,眼下瞧她也是個直爽性子,面上笑意更深了些。
跟著站住了腳,掩唇低聲道:“沁安伯夫人昨日去找我喝茶了。”她說著目光意有所指的朝玉卿卿看了眼。
馬氏頓時便明白了。
先皇在時,沁安伯府可謂是非常輝煌的。
天定帝登基后,因著沁安伯與福王交情匪淺的原因,對其大加打壓,伯府自此便走了下坡路。
但伯府就是伯府,雖不如十年前體面了,但到底還是世襲的爵位。
他家的伯世子秦允正值婚配的年歲,聽說品行端正,十分好學,比京城那一票只知吃喝的公子哥強多了。
只是,秦允再好也沒用,“玉卿卿”的婚事馬氏做不得主。
卻也沒有一口回絕,想著回府后與玉知杭說一說。
其實早在“玉卿卿”第一次在府里猖狂的時候,馬氏便起了要把她嫁出去的心思,只是這些日子她憂心著大關鎮的事情,加之一直也未與玉知杭和好如初,反倒把這件事擱置下來了。
“玉卿卿”明白馬氏看她這一眼的意思,趁著二人都停了話頭,她的手扶在了額頭上,一句“母親,我頭暈”還沒說出口,背后就傳來了葉玉容溫柔的聲音:“卿卿。”
葉玉容出府是為了迎兵部尚書彭海喬的嫡次女彭芝芝,沒想到卻瞧見玉卿卿站在府門口的大日頭底下曬著,又看馬氏和韓氏同在,她忙笑著邁步出了府門,周全的給二人見了禮,熟稔又賣巧的說道:“母親剛剛還念叨兩位夫人如何未到呢,想是我家的茶點不合胃口。”
韓氏聽著就笑了:“這可是冤枉我了,誰人不知我最喜都御史府的茶點?”
葉玉容掩唇笑道:“那夫人就快請進吧。”說話間也未冷落玉卿卿及玉云如三人,沖三人親昵道:“三位妹妹快隨我進府,日頭這樣大,當心曬暈了頭。”
“玉卿卿”的目光落在了葉玉容的衣服上。
那日她選料子被馬氏給打斷,相中的料子沒能買下。
到了午后派人去取,卻被告知她最合眼緣的那匹墨綠金絲繡玉蘭花的革絲料子已經被別人買走了。
無奈之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選了身上的這匹櫻粉色繡芙蓉花的。
好看也是好看的,但對比著葉玉容身上的,就顯得小氣俗媚了。
求而不得最是難過,更何況是“玉卿卿”這個打小便被寵壞的人?她的眼睛幾乎長在了葉玉容的衣服上,連葉玉容說了什么都不曾留意,等到回神,人已經被葉玉容牽著邁過了葉府的門檻。
她回神后怔了下,扭頭看到一臉錯愕詫異的馬氏。
若非場合不允許,馬氏都想指著“玉卿卿”的鼻子罵了!
她腦子進水了?!
有寧慈和傅流宛的場合也敢去?!
嫌活的久了?!
但事已至此,她們再沒有折回的道理,只能硬著頭皮往里走,一張臉又苦又綠,極其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