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卿一哽,怔怔然的抬頭看過去。
他說了什么?
她沒聽錯吧?
看她發怔,晏珩走了回去,擱下托盤,坐在了榻邊,道:“東家不說話,難道是舍不得我走?”
“什么時候?”玉卿卿確實舍不得。
但她更愿意看他好。
這京中對他不公,不待也罷。
晏珩拖起她的手臂,向上摟起她寬廣的袖子,把掌心搓熱的藥油揉在她胳膊的紅腫處。
玉卿卿看著他低垂的眉眼,道:“計劃可周全?”
這暗處這么多眼線,想離開談何容易?
晏珩聲音溫沉,不疾不徐的道:“東家這么說,是有了什么建議嗎?”
玉卿卿抿了抿唇,低落道:“就算我有,你敢用嗎?”
她不止一次向他暗示過大槑有問題,可他從未認真對待過。
細想其原因,是他從不曾真的信任過她。
也是,她出現的蹊蹺,眼下更成了皇上用來監視他的眼線,而他的處境艱難,稍有不慎便性命不保,自然不敢輕信任何人。
“用不用暫且不提。”晏珩說著抬起頭,看著她澄凈如琉璃的眸子,嘴角輕含笑意:“聽聽卻是無妨。”
對視著,玉卿卿眼睫顫了顫,垂了下去。
掩唇咳嗽兩聲,道:“風涼,你去把窗關了。”
晏珩看了眼窗戶,又看回她,含笑道:“這四周無人,東家可放心說。”
玉卿卿一滯。
她有種被他看透了的感覺。
并且,他如此,會給她一種,他信任了她的錯覺。
晏珩仿佛沒看到她一閃而過的慌亂。
“不如我先說說我的計劃,東家聽聽,可夠周全?”
“隔壁的酒館,每隔三日的傍晚便要出城去裝一次酒,直到次日開城門方回。”
“而明日,正好是酒館要出城裝酒的日子。”
玉卿卿記得隔壁酒館的那酒桶,思忖著道:“你是打算躲在就桶里出京?”說著蹙了蹙眉頭:“可陡然增加了重量,那車夫豈會察覺不到?”
晏珩笑了笑:“東家有所不知。”
“那酒桶里每次剩的酒都進了那車夫的肚子里,他醉醺醺的,豈能察覺?”
玉卿卿確實未能觀察到如他這般細致。
聽他沒了話,追問道:“然后呢?”
晏珩歪歪頭,不解道:“什么然后?”
玉卿卿看他神色不似作偽,有些著急的道:“出京后呢?你沒計劃嗎?”
晏珩清楚的看著她面上的急躁,眼底隱有笑意,面上卻不顯,茫然的搖搖頭:“還沒想。”
玉卿卿聞言大皺眉頭。
出京后的機會確實多了,但在京外,那些人對待他的手段上卻只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說到底,京外是比京中更危險的地方!
可他竟然沒計劃?!
緊盯他片息,她的眉頭慢慢的舒展開來,不確定的道:“你是沒打算走吧?”
晏珩聞言輕笑,搖頭無奈道:“東家還真是把我看的透徹。”
玉卿卿聽他這戲謔的語調,有些不自在的轉開了眼:“你到底耍什么把戲?說這么多,是戲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