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大槑那日趁亂行兇,被京五所的人當場給殺了。”
“尸體被帶了回去,查驗了一番,吳翎似乎要來找您和蘇掌柜問話,卻被宮里給壓了下去。”他說著抿了抿唇,小心的覷了眼晏珩的神色,補充道:“皇上似乎要悄悄的處理這件事情,到現在,什么口風都沒透出來。”
晏珩神色淡淡的,并無波瀾:“預料之中的事情。”
他堂堂一國之君,如今被一個臣子給戲耍到如此地步,若是事情的經過傳了出去,他一個昏君的帽子算是戴在頭上了。
再者,前來和親的南涼隊伍即將抵達,這個時候鬧出此等丑聞,不說朝野上下,就是領國知道了,也是要恥笑的。
他自然是要藏著捂著的。
頓了頓,晏珩道:“尸體呢?”
匛然道:“扔去了亂葬崗。”
晏珩聽了后,胸膛明顯的起伏了下,想到什么,他扯了扯唇角:“不知怎的,這兩日總是記起以前的事情。”
“那時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催著我用膳。”
說著停頓了下,笑意微斂:“若真有心殺我,我早就沒命了。”
匛然皺眉道:“可主子您落到如今的地步,他是功不可沒的。”
“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受人所迫的。”晏珩道:“逝者已矣,往事不究。”
“派個人悄悄的去埋起來吧,也算是全了這些年的主仆情誼。”
匛然聞言面有勉強之色,但還是點了點頭:“屬下明白了。”
苦海一手佛經,一手佛珠,口中念念有詞的晃悠著走了進來,瞧見二人在說話,轉身又走了。
晏珩看了眼他的背影,繼續說道:“皇上那般態度,對傅仲的處置自然也是經過遮掩的了吧。”
匛然氣不順的點頭。
“那日從小金水河回去后,皇上并未立刻著手查辦此事。”
“是第二日,皇上遣人去了傅府,給傅仲送了酒,現在已經對外稱病了。”
“今早戶部尚書魏亭邑被督察院以貪瀆的罪名彈劾,列舉了幾條大罪,皇上聽后震怒,言明要徹查,魏亭邑極其家眷今日都入了大牢。”
晏珩聽完道:“稱病?”
匛然點頭道:“是,稱病。”
“不知怎的,皇上并未處死他。”說著唯恐晏珩會著怒,又補充道:“但那酒想來也不是什么好物。”
“縱是不死,也不過是活受罪。”
晏珩冷笑了下:“若按律法,傅仲的罪名可以誅九族了。”
“現下只是一杯毒酒,倒是便宜他了。”
“而皇上也算是寬容極了。”
只是,這份寬容卻與他絲毫不相干。
瞧瞧這四周的眼線,比蛛網都要密。
看來,有無私金,皇上都一樣的忌憚他,對他下手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匛然看晏珩著怒,低聲道:“不如屬下今晚去一趟?”
晏珩看他一眼,道:“去干什么?”
匛然被問的一哽,他知道晏珩是清楚他的意思的,但為何還要問。
但他還是做出了回答,手掌拍了拍腰間的匕首。
晏珩笑了笑:“皇上愛重他,就算他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仍是不愿毀他聲譽。”
“殺他固然解氣,但還有更解氣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