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姑娘她長的極其瘦弱干癟,膽子也極小,誰大聲咳嗽一下便要嚇得一哆嗦。”
“但接回來的姑娘卻并不似傳言那般。”
“聽不懂薊州方言,樣貌又格外出眾,還能文擅詩,要知道可從沒人給她請過啟蒙師傅的。”
“且在家里她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上到老爺,下到灑掃,全家都不敢惹她。就連府上金尊玉貴養著的三位公子,在她跟前也只有挨欺負的份兒。”
“聽那些府里做差久了的婆子說,姑娘的樣貌和先夫人丁點相似之處都沒有。”
“綜合種種,便有了那樣的傳言。”說著他覷了眼江明磊的面色,小心翼翼的補充道:“不過,也只是傳言,到底沒誰親眼見過,以訛傳訛也說不準。”
江明磊是知道玉卿卿曾養在莊子上的事情的。
俗話說有了繼母便就有了繼父,他原先還以為玉卿卿不受寵,可成了親后他發現玉卿卿她皮嬌肉嫩的,且在用膳茶點上極其挑剔,一看就是嬌養寵溺著長大的。
詩詞歌賦雖不說精通,但也不是一問三不知。
那時他就想,到底是官家姑娘,就算去了莊子上也不會像平頭百姓家的女兒一般,雜草一般的自生自滅,教養與尊榮都是不曾落下的。
聽了二福的這番話,原本他不曾留意過的事情,現下想來都透著不對勁。
怪不得玉知杭下了大獄的事情還比不過她的花樣子重要,怪不得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玉家卻無人來報信告知,原來還有這般隱情...。
可若玉卿卿是假的...那與他同床共枕這數月的女子是誰呢?
江明磊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待到聽了二福的最后一句話,他自我安慰的點了點頭:“就是這個道理,極有可能是在以訛傳訛。”
二福忙不迭的點頭:“就是,就是。”
江明磊冷淡的盯了二福一眼,二福被盯的一個磕巴,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垂下了頭,不敢再言語。
坐了會兒,江明磊站起身,想要往后院去,想到什么卻又站住了腳。
他折回來,看著二福道:“你即刻出府一趟。”
二福一聽有吩咐,忙拍著膝蓋站起了身:“大人您說。”
江明磊道:“你去找一個有薊州人的館子,我和夫人要去用晚膳。”
既然不知真假,又不愿被蒙在鼓里當被人戲耍的大傻子,那就試探試探好了。
二福聞言眼珠子提溜著轉悠了下,忙點頭稱是,疾步出府去了。
這邊傅時雨選好了花樣子,有些乏累的靠在了椅子里,接過水蓮遞來的茶抿了兩口,回想起了江明磊說過的事情,冷然嗤笑道:“這玉知杭平日里瞧著精明的很,如何就栽了這么大的跟頭?”
想著又問水蓮道:“父親可有話傳來?”
私下里,這聲父親指的是誰,水蓮是清楚的。
聞言搖了搖頭:“并不曾。”
“想是無礙的。”傅時雨沉吟著道:“若不然,父親早就遣人來送信告知了。”
玉知杭的死活不要緊,但若有危險,父親一定會提醒她去避難的。
水蓮眉頭一挑,稍顯得意的道:“京中誰人不給咱們家幾分顏面?玉家老爺的事情自然也不在話下。老爺一向疼惜姑娘,哪里舍得傳這些污糟爛事來污姑娘的耳朵。”
傅時雨笑著點頭:“就是這個道理呢。”
有她做為兩府的樞紐,父親不會對玉知杭置之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