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響來。
晏珩看著忙端著茶水,小心的喂給她。
玉卿卿緩了會兒,才發出了虛弱的聲音:“好重...。”
晏珩疑惑道:“什么?什么重?”
玉卿卿喘了口氣,氣促道:“胸口...壓了什么...。”
晏珩忙把她身上的被子揭開,而后扶著她坐起。
玉卿卿頓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虛弱無骨的靠在他胸膛里,依偎在他的頸側,感到有刺扎扎的東西扎在了她的額頭上。
玉卿卿道:“...你長胡子了。”
晏珩笑了下,抓住她的手在他下巴上摸了一把:“你今日醒得早,我還沒來及洗漱呢。”
玉卿卿聽了這話,唇邊帶了些笑,道:“今日天氣可好?”
晏珩聞言看向窗欞。
窗外的驕燦光芒將他眼底的寂寥照的更是分明了。
他緩慢的點點頭:“很好。”
可這份美好卻不屬于他們。
他們正處在那世間最冷寒的一隅之地,苦熬著。
玉卿卿漆黑的瞳仁轉動著,看向了記憶中的后窗的方向,看了會兒,她道:“有點冷,我想曬曬太陽。”
晏珩一滯,道:“好。”說著欲起身:“我這便抱你下樓。”
玉卿卿搖搖頭。
晏珩蹙眉:“怎么?”
緩過身上的疼痛感,玉卿卿道:“頭發睡散了吧?你再給我梳梳頭吧。”
晏珩閉了閉眼,將眼眶中的水澤壓了回去。
他笑道:“真是越發的會使喚我了。”
玉卿卿笑著,聲音低弱的可憐:“你依我,待我好了,我也給你束發,可好?”
晏珩又是閉了閉眼,可眼淚卻仍是從緊閉的眼皮下溢了出來。
他不想被她發現,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口氣,緩和了喉間的哽咽,笑著道:“好。”
“那我可就記下了,若賴了我,日后我可是要討賬的。”
玉卿卿的耳朵距離他的喉嚨很近,他低沉溫柔的嗓音清晰的鉆進了她的耳朵里。
她聽著,嘴角的笑愈發的滿足了。
“這輩子不曾欠了誰什么,也未曾體驗過被討債的滋味兒。”
“不過,你這么兇的債主,我心中著實有些怕。”
“要賴賬的人才會怕債主呢。”晏珩從懷里掏出剛雕刻好,還未用過的桃木梳子。
輕輕的摟起一縷頭發,慢慢的梳著,笑道:“我瞧著東家是要賴我的意思了。”
“怎會?我最是守諾的。”玉卿卿道:“待我好了,必然會還回來的。”
晏珩不敢問,若她不能痊愈,要怎么辦。
頓了頓,點頭道:“我自然是信東家的。”
很快挽好了頭發,晏珩給她穿戴好,抱著她下了樓。
往日里賴在搖椅上睡覺的苦海不知蹤影,王婆婆在廚房里忙碌著,后院安安靜靜,卻又充斥著溫馨的人間煙火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