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秦允瞇眼低斥,又把手伸了出去。
談興縮了縮脖子,把酒壺好好的擱在了他的手掌上。
秦允得了酒壺,神色稍霖。
談興自知不能由著他糟蹋身子,但這個時候秦允醉意正濃,未免被罰,他是不敢帶著秦允回府的。
思來想去,他能想到的也只有楊景軒了。
給了小二些賞銀,讓他去楊家傳口信去了。
此處距離楊家不遠,想來楊景軒很快便能趕到,屆時請楊景軒帶著秦允回楊家醒醒酒,他們再回府便不會被發現了。
小二接了賞銀,喜滋滋的跑腿去了。
楊景軒本約了人出去騎馬,但今日是南涼公主抵京之日,京中的各處道路都要戒嚴,出行實在麻煩,便又推了約,在家看書。
關望疾步的走了進來,看著書桌后的人道:“公子,秦世子他酒多了,請您去接。”
楊景軒一聽這話就皺起了眉頭:“你說什么?”
關望道:“秦世子酒多了,不敢回家,請您去接。”
楊景軒氣哼一聲:“如今越發能耐了!”說著撂下手里的書,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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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望忙跟上。
四方館外,太子與禮部尚書傅言明,并著一眾大小官員等候著和親公主的到來。
因是大庸戰敗后南涼才提出的和親,這場聯姻打從一開始便捏在南涼的手中,大庸是受掣肘的一方,故而多少是有些丟面子的。
作為大庸的儲君,太子在面對南涼之時,面上自然也不好看。
一旁站著的傅言明悄悄的覷著太子的面色。
許久之前傅仲曾說過,太子此人頗有遠見,與之交往,需待慎重。
而這些年,傅言明能明顯的感覺的到太子并無親近傅家的意思。
或許,也正因如此,傅流宛最終才只是側妃。
太子察覺到視線,側目看過去,淡淡的道:“傅大人有話要說?”
傅言明微微笑道:“下官擔心太子殿下疲累,想著請您去殿中稍作歇息,待到他們來,再去迎您出來。”
太子接了皇上派下的差事,自當盡心竭力,不敢言累。
再者,此事關乎兩國邦交,豈可慢怠?
這傅言明在禮部多年,怎么盡說些無用廢話!
心中腹誹著,太子的面色不太好看,卻因著與傅流宛的婚事而不好多說什么,卻也沒在理會,兀自轉開了臉。
傅言明吃了個閉門羹,面上不太好看。
這一幕被一側候著的官員瞧見了,暗暗的對了個視線。
臉上懼是寫滿了好奇。
這對“翁婿”莫非不合?
這可是有意思了,太后和皇后替太子張羅挑選了這些日子才選中了京中有名的才女傅流宛做側妃,觀太子對傅言明這態度,難道是對這婚事不喜?
沒容他們多做猜測,很快南涼的隊伍便出現在視線內。
眾人壓下視線,稍正神色,斂襟肅服。
太子的視線落在了隊伍中的一輛八匹馬拉著的豪奢寬馬車上,眼底浮出冷意來。
在對戰南涼的戰事上,大庸本來有極大的把握和勝算的。
可傅仲卻從中作梗,指了個窩囊廢。
現下不僅失了兩城,更要接受這么一個居心不正的公主!
簡直是窩囊!
隨著馬車愈近,太子慢慢的勻了一口氣去,眼底的冷光淡去,面上帶出了和氣的笑意。